秦穆公帮助晋惠公当上了晋国国君,又不计前嫌地卖粮给晋国度过难关,可是当秦国发生旱灾的时候,晋惠公却背信弃义,忘恩背德,非但不卖粮给秦国,反而趁机发兵攻打。
秦穆公大怒,亲自率领大军迎战晋军,秦晋两国军队打得异常惨烈。秦军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逐渐占了上风,晋军连连败退,退回到韩原一带,晋惠公乘坐的战车也陷入了泥泞坑中。
秦穆公远远看到没有人来救晋惠公,心中大喜,连忙率领部下亲兵前去助战。可是没想到的是,战场局势瞬息变化,晋国大将韩简不知什么时候带着晋军迂回了过来,反而把秦穆公包围了。
韩原是韩简的封地,他和手下士兵在战斗中尤其拼命苦战,结果战局形势岀现了逆转。韩简的车夫一把勒住了秦穆公的左辕马,另一位勇士舞动着长戟击穿了秦穆公的盔甲,秦穆公很快受伤了六七处,危在旦夕。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群山民杀进了晋军的包围圈,他们一边高声呐喊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一边奋力与晋军厮杀。
秦穆公抬头一看,只见这些山民,大约有三百多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袒肩露膀,脚穿草鞋,健步如飞,手里挥舞着砍刀,腰里悬挂着弓箭,如狼似虎,奋不顾身,杀得晋军溃不成军,不一会儿就冲开了一条血路。
又有晋国大夫庆郑,对着韩简高声叫喊:“不要再打了,主公已经被秦兵困在前面的泥坑之中,赶紧前去救驾!”韩简等人慌忙撇了秦穆公,直接驾车去救晋惠公。
秦穆公趁机冲出包围,率领秦军乘胜掩杀,一举击溃晋兵。晋惠公也被秦军俘虏。
战斗结束以后,秦穆公召见赶来救援的山民。山民们见到秦穆公,纷纷激动地下跪谢恩。
秦穆公问他们:“你们从哪里来?我不记得曾经有恩于你们,为什么要冒死相救呢?”
一位领头的山民说:“君上还记得那年跑丢的好马吗?我们就是杀了您的骏马烤肉吃的那群人啊!”
原来,秦穆公平生最大的爱好,是带领手下的骁勇悍将打野猎,就是策马驰骋在深山老林里捕获野兽。
有一次秦穆公又去岐山打野猎,他骑的马非常神骏,猛地发力,把随从落得很远。可是飞跑之间,他骑的马却突然被树木绊倒,秦穆公摔了下来,等他从地上站起来,那马却跑远不见了。
秦国自古以来就有养马的传统,秦穆公更是喜欢良马。他非常着急,赶紧亲自带人去寻马,沿着路上若隐若现的踪迹,一直追到了岐山脚下的山谷里。
秦穆公听到山谷里有热闹的人声,赶过去一看,有一群山民围在一堆篝火旁,正在火上烧烤着马肉吃。秦穆公一眼就看到了草丛里白色的马皮,正是他丢失的骏马。
秦穆公伤心地大声喊道:“这是我的马啊!”
那些正在吃马肉的山民都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秦穆公和他身后的将兵,不知道将面临怎样的处罚。
士兵们飞身上前,手持兵器,围住了山民,准备砍杀。
秦穆公却急忙阻止了他们:“慢着!良马再好,可是已经死了,要是再杀人,不是人畜不分吗?”
他走到那群山民旁边,笑着问道:“怎么样,马肉好吃吗?”
“好,好吃……”山民们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吓得浑身发抖。
秦穆公大声说:“有肉无酒怎么会好吃?而且吃马肉不喝酒,会伤害身体。我正好带了好酒,咱们一起喝酒吃肉,才更快乐啊!”
他吩咐侍从赶紧去取来了几坛好酒,和那些山民一边大囗喝酒一边开心聊天,直到吃完喝完,才豪爽离开。
山民们非常感动,叩头谢恩,都说:“杀了好马不责罚我们,还担心我们吃马肉伤身体,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君上恩重如山。将来一定报答!”
山民们一直将秦穆公的恩惠铭记在心,听说秦军迎战晋军,便纷纷赶来助战,恰好遇到秦穆公被晋军包围面临危险,便争先赴死,前去营救,结果在危急时刻成了一股奇兵,从而扭转了整个战局。
秦穆公问他们想要什么赏赐,山民们纷纷拒绝,表示这是感恩报德的分内之举,只希望秦穆公像以前一样爱戴百姓,做一位贤明的君主。
秦穆公仰天感叹,说:“山民们都知道报德大义,一定要多行善事,才能以德服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