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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顺年:想起二大大的“九月九”
    • 作者:赵顺年 更新时间:2025-11-03 07:04:15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3867



    清晨起床,打开手机一看,就见几百多微信好友发来几百多条微信,个别“早上好”或“秋安”的问候外,其余全“重阳节”的祝福,心底也便涌出一阵阵感动与感激……

    哦,今天是“重阳节”了!

    每到“重阳节”,我就想起我的二大大。想起我二大大与九月初九这个被称作“重阳节”的日子。

    原来我对“重阳节”的概念几乎没有,对“九月九”这个日子更是没有认识,最早向我讲“九月九”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向我普及“重阳节”知识的是我二大大。

    想起我的二大大,一种特别的亲情伴着二大大的音容笑貌以及对我习惯性的亲昵动作就浮现在眼前,二大大用他无比的常人不可企及的超强记忆力和他的聪明才智,在我们学龄前用“扒瞎话”(讲故事)的形式向我们传授知识,我外出工作后,二大大又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将他平生所得到的知识、学问、生活经验、人生感悟以及做人准则等等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我。

    我二大大不识字,连他的名字都认不出更写不出来,但他的记忆力非同一般,用“最强大脑”形容毫不过分。俗话说某人的记忆力强,达到“过目不忘”或“过目成诵”的程度,但我的二大大却不能“过目”,只能是“过耳”,他确实有着“过耳不忘”和“过耳成诵”的水平与能力。可以说,我们兄弟几个的孩提时代,是听着二大大“扒瞎话”讲故事渡过并长大的。二大大是用他最原始的、最通俗的、也是最简单的、没有其它办法的办法将他所有的知识传授给我们。冬天,我们在二大大家东房屋的火炕上,二大大将“拨棰”一拨,“拨棰”就滴溜溜转,一边打着蔴线,一边给我们“扒瞎话”;夏天的晚上,二大大胳膊窝里夹着个破蓑衣头子,在生产队的打麦场上随便一铺,就在我们的缠绕下,看着天上的皓月繁星,给我们“扒瞎话”,有时“扒”到深夜;春秋时节,只要下雨天,我们决不让二大大歇着,总是软磨硬缠捹着脖子搂着腰逼着二大大“扒瞎话”。二大大给我们“扒瞎话”,大都是《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等名著中的片段以及其它历史故事,也有近现代打鬼子抗日和当地发生的小岳戈庄惨案与刘家庄血战鬼子汉奸的英勇故事,也有一些东庄长西庄短过去或现在发生的故事。二大大“扒瞎话”的故事来源,主要是赶“一·六”“二·七”“三·八”“四·九”石桥子、相州、程戈庄、临浯四个大集,专门到集上听说书的人说书,然后把他听到的再贩给我们。

    我的二大大有好多事情都得益于他的记忆力,不但在我们拥有3000人口的大村子里享有“不识字的文化人”之美誉,尤其到了我姥娘家即二大大的丈人家——安丘县小石埠村,甚至小石埠周围的其它村,多少年间,村人都认为二大大是个知识分子,最低也是个读过“私塾”的人,因为二大大有水平,说话谈事从来都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的大事小情,历史名人,诗词歌赋,算不上娴熟,也是通晓,关键是二大大讲起话来还经常带着不少的“之、乎、者、也。”

    听书多了,记性强了,存进脑子里的知识也就多了,二大大的大脑里不但装满了故事,而且盛着很多当地人不知不懂的若干学问,比如“九·九重阳节”的有关知识,最初我就是听二大大讲给我听的。



    那年我回都吉台有事,顺便去看望二大大。都吉台是我老家村庄的名字。我外出参加工作后,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我回去的机会很少,逢年过节更忙,曾有多个春节都未回老家过年。

    二大大当时给第十五生产队看菜园,我们村大,全村分为十六个生产队。第十五生产队的菜园设在家西(村西)三里多地的村大路北边,距离大路二百多米。为了队里的人到菜园里方便踩不坏地,特别是雨天不踩泥,二大大将生产队烤烟房垒烟洞子专用的水泥预制块要了一马车,从大路的下路点开始铺,隔一步的距离铺一块,一直铺到菜园屋子门口。

    那烤烟房垒烟洞子专用的水泥预制块,被二大大当作铺路石板铺在从大路通往菜园屋子的小路,成为和园屋子一样年限的“全天候式”的特别通道,很快便被岁月磨得温润光滑,每一块石板的表面都踏上过不同的脚印。石板路铺好时,二大大踏在上面,走了一个来回,在石板上留下了他试探性地看哪块铺的不实落的第一行脚印之后,踏在石板上的脚印就已经无法数清,有晴天时人们进菜园时的轻松脚印,有下雨天到园屋子避雨者急促奔跑的脚印,更有一些年龄与二大大相仿,自己在家感到寂寞,便到这个菜园屋子里找我二大大闲聊者沉闷的脚印。那天,我到菜园屋子看望二大大时,正是秋阳从村里的树顶往上升的时刻。那时,只有我一个人的双脚,踏在那条石板路上朝着菜园屋子走。我双脚的皮鞋为了耐穿在鞋后跟钉上的铁钉,与一块块石板叩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与这些石板在对话。

    二大大见到我后,特别高兴与激动,他叫着我的小名(乳名)说:“你怎么有空来呢?你怎么今天有空来呢?”

    我笑着说:“我今天回村里有事,顺便来看看二大大。”

    二大大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二大大只要高兴,就拍我的肩膀,那是从我小的时候二大大就有的习惯)说:“你二大大好好的,不用成天挂挂着,干好工作要紧哈!你这孩子真好,还知道今天来看你二大大,真好真好!”

    我不知道二大大说的今天是个什么意思,便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看望二大大,今天有空今天就来了,来看二大大还要挑日子?”

    二大大笑着说:“不是看二大大要挑日子,但今天这个日子特殊,所以说你今天来看二大大是真好。你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吗?”

    我说当然知道,随口就向二大大报出了阳历的日期,二大大说:“你说的是阳历,我是问你今天阴历(农历)是什么日子?”

    我说:“不知道,我们一般不用阴历,都是用阳历,阴历哪天是几月几日根本不用。”

    二大大听我这样一说,好像是瞧不起阴历似的,便有些不甚高兴地说:“在老家‘下庄禾’的,都是用阴历,你们在外边工作的,就不用阴历了吗?比如说‘八月十五的中秋节’,你们不过吗?比如说‘年末岁初要过年’,不都是用阴历吗?”

    我说:“是,中秋节和春节,那是大节日,我们都是记着的。”

    二大大知道我工作忙,便没跟我计较,而是转入他要说的正题:“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但今天是个什么节日你知道不?”

    我说:“也不知道。”

    二大大接着说:“今天是‘重阳日’,也叫‘重阳节’,就是‘九月九重阳’的意思,一会我给你讲讲。在外当干部,‘重阳节’都不知道,你当的什么干部?”



    本来我是想看看二大大,说几句话就走的,结果被二大大批评了,二大大还要跟我讲讲“重阳节”的意思,我绝对不能不管不顾连他要说几句话都不听就走的,于是,我拿出烟来,给二大大点上一支,便在菜园屋子前边站住了。二大大抽着烟,竟说出了至今都令我倍感吃惊的一番话:“你不要小看了这个节日啊,这个节日可不简单,你在外边当干部,对一年中什么日子过什么节都要知道,说出话来别叫人笑话。前两天村里一个干部走到这里跟我啦闲呱,我说马上就过‘重阳节’了,过了“重阳节”,菜园里就清闲了,只能种菠菜和大蒜了。菠菜长好了,过年还能吃着,大蒜要等到来年。这时间也走得真快,不知不觉又到‘重阳节’了。你说那干部说了句什么话?”

    我朝二大大笑着说:“不知道。哪个干部能说什么话?”

    二大大有些生气地说:“他就是个‘朝巴’(在这里是无知的意思),竟然说过‘重阳节’是搞封建迷信。当场气得我把烟袋锅子朝着那块石板上‘啪啪’磕了几下,撵着他说,你爽给我走,我现在就要收拾收拾这里,准备过搞封建迷信的‘重阳节’,有人要来採我的茱萸。”

    我没问再那个村干部的事,而是好奇地问二大大:“二大大,茱萸什么样?我还就是没见过。”

    二大大就用手指了指靠园屋子最近的几块石板西边。石板西边有一丛灌木,那丛灌木状非草非菜的植物我真的叫不上名字也不认识,只听二大大说:“你看,那就是茱萸。茱萸有山茱萸、有吴茱萸,它们是春天发芽长叶,夏天开花,花是浅白带有淡黄色,秋天,也就是这个时候果实成熟,果实为红色。茱萸的果实好看不好吃,但它是中药材。山茱萸入药后,具有治疗肝肾亏虚,正气不固引发的病症。吴茱萸主要是散寒止痛,降逆止呕,助阳止泻之功效。”

    我顺着二大大指的方向往前走着问:“二大大你栽的是什么茱萸?”

    二大大说:“两种,山茱萸和吴茱萸都有,远看是一簇,近看分两样。这东西不好吃,我种的少了也成不了药材,只是到了‘重阳节’人们当稀罕,折几棵枝子回家插着。据说,在大门口、屋门口插上茱萸就能驱邪避灾。”       因前边有那个村干部说过“重阳节”是搞封建迷信,惹二大大生气磕了烟袋锅子的先例,我便什么也没说,只是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要去看茱萸,二大大声喊我道:“看看可以,但不要吃啊!”

    我说:“知道。”

    我看了茱萸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簇红色的果实,二大大就笑着说:“你咬开一个,用舌尖舔舔,很苦,很涩,还麻口。”

    我就轻轻咬开一个,舌尖还没舔到,嘴里就尝到了一阵涩麻,我赶紧往外吐,一边吐着一边跟二大大说:“这东西还真是能驱邪避灾,那妖魔鬼怪到了家里,见茱萸的果实这么好看,肯定要吃,一吃到嘴里就麻倒了,也就不敢进屋了,赶紧跑掉,所以它能驱邪避灾。”

    二大大就笑了:“就你会说话,二大大不朝你磕烟袋锅子,但是,你给我背背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那首诗吧。”

    真没想到,二大大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出了题来考你。我当时脸上一阵发烫,便实话实说:“我背不出来,我只想着一句,‘遍插茱萸少一人’,那不是苏轼的诗吗?怎么成王维的了?”



    我的确是实话实说,当时真是把“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句想成是苏轼的了,我二大大也看出来我是真把“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句当成是苏轼的了,并且知道我背不过那首全诗,但二大大却给了我足够的面子。他哈哈笑着说:“小心眼,二大大考你,你反过来又考二大大哈!我跟你说,我要找个机会,专门给赵振东和赵立谦他们俩人提个建议。为了提好这个建议,我专门拜访了都吉台周围赵家庄子、彭戈庄、大近戈庄等几个村里识文解字的‘老儒学包子’,还专门到临浯集上,找了跟我关系最好的那个说书的刘师傅,就是送给我你不认识里面字的那本书的刘师傅,我把‘重阳节’这事从根上弄明白了,所以我就敢跟他们提建议了。我的建议就是每年到九月九日这天,村里搞个活动,找出全村一男一女两个年龄最大的老人,分别送个纪念品给他们,表示一个对老人的尊重。因为九月九日是全年最大的日子,所以到这天给全村最大的两个老人送个纪念品,让全村人都向这两个年龄最大的老人学习,都争取活到年龄最大,以此做成敬奉老人的例子。要是找不到好的纪念品,就到这菜园里摘上两筐菜,茄子黄瓜扁豆芹菜都行,主要是表达个意思,谁活的年龄最大,谁就是好样的,全村人都要敬奉他。”

    我一听二大大的这个建议很好,便问:“你找书记大队长二人了吗?”

    二大大说:“还没找,我是才弄明白‘九月九重阳节’的这些学问,弄不明白去找他们,被他们问住了还提什么建议?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我就摘上几根黄瓜捎着,早一点去找他们,向他们讲讲‘九月九重阳节’的学问,把我的建议提上去。”

    我听二大大要把他知道的关于“重阳节”的学问知识,去讲给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大队长听,立即改变了主意,我就想先学学二大大得到并掌握的有关“重阳节”的知识。我又拿出烟来递给二大大,先给他点上,顺手从园屋子窗下早就看见的那条板凳搬过来,请二大大坐下,我也坐下,跟二大大说:“二大大,我不急着走了,我要听听你到处打听到的‘九月九重阳节’的学问,也算是走二大大个捷径学习哈!”

    二大大听我说不急着走了,要住下听他讲“九月九”的学问,脸就变了说:“净胡闹,你不急着上班了?你要是早回来就好了,二大大也不用到处找人请教‘九月九重阳节’的学问了,你给二大大讲讲多省事?看你这个架子,真是要考二大大哈,二大大学的那点一时半刹也讲不完,我就不讲了,你也别听了,快回去上班。”

    二大大从板凳上站起来,那样子就是撵我快走。

    我又把二大大按回板凳上坐下,说:“二大大我耽误不了事,吃了晌饭往回走到了城里正好上班,今中午我就在二大大的园屋子里吃晌饭,好好听二大大讲‘重阳节’。”

    二大大仰脸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知道,那一刻,二大大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他既想把他学到的有关“重阳节”的知识传授给我,又怕耽误我回城里上班,还不能抹开我真缺乏“重阳节”知识的脸面,我还想起了自己每次去看二大大,二大大总是说:“我和你爷都好好的,别光往家跑。在外工作和在家种地非同一般。种地是看日头,庄稼长得慢,差个一天半日都没事;在外工作是上班,上班卡时间,一时一分不能误。”

    二大大说话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给别人留足面子,总是站在对方的角度着想的品行我体会特别深刻,明明我是顺便看他,他的话也让我心里舒坦,感到我是专门看他。

    看着二大大看我的脸,一阵风从园屋子西北角刮了过来的,园屋子的西北角不足三里地,是都吉台和大近戈庄紧靠浯河南岸,两个村连在一起的一大片树林子,风带着树林子里杨树刺槐叶子的混合气味与野菊花的淡淡香气,在秋日的阳光下,既不像春风那样柔软,也不似夏风那般热烈,更不像冬风那般寒冷,而是带着秋天特有的清爽,转过菜园屋子西山墙,轻轻拂过我的耳畔,把远处近处的秋声都揉碎了落在我的肩头。我正感受着秋的韵味,二大大已抽完一支烟说:“我不耽误你的功夫,你好好听着,我就快说,把我请教学到的‘九月九重阳节’的事说给你听听,听完你就快走,可不能耽误了上班!”



    “重阳节”的有关知识,我就是那次从我二大大那里学到的,当然并不全面也不具体,我知道那是二大大挑选了最重要的、也是最简单最容易记住的、并且是最有用的几个方面向我讲的:比如,为什么叫“重阳”?因为单数(奇数)是阳数,九月九日是两个单数(奇数)即阳数的重叠日,所以叫“重阳”。比如,一三五七九都是单数(奇数)即阳数,为什么不定在三月三、五月五或七月七为“重阳日”呢?一三五七月和一三五七日都是阳数毫无疑问,一月一日是春节,不能再定为“重阳日”,三五七的月和日,都不如九月九日大,为此就取全年最大的“九月九”为“重阳日”。比如,过“重阳”作为民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二大大只知道是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纪念这个日子的风俗,二大大还知道定名“重阳”的人是曹操的儿子曹丕等等。

    二大大给我讲“重阳”有关知识的时候,他是看着太阳讲的,他怕耽误我赶回城里上班,我估计他是删繁就简,他能说的肯定还有很多,但到最后,二大大还是跟我开着玩笑叫着我的小名说:“我知道你是反过来考你二大大的,但你二大大没生气,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就说说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那首诗吧,‘遍插茱萸少一人’是王维说的,不是苏东坡说的哈,二大大不听你诈!”

    二大大说到这里,我给他烟没接,而是将他的烟袋插进烟包子里,把烟末子装满烟袋锅子,划着火柴点上,抽了两口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二大大背完王维的诗,往脚下那块石板上磕了磕烟袋锅子朝我笑着说:“二大大没说错吧?”

    我一看二大大笑的表情,我的心里立刻翻腾起来,既感到自己知识贫乏的无地自容,又看见了二大大的虚心与虔诚,还有给我留足面子的问我对不对,我的鼻子竟一阵发酸!

    没等我说话,二大大又说:“王维这诗写的是真好,你将来一定要记着哈,古人写‘重阳’的诗很多很多,王维的这诗最流行,但他说的每年重阳要登高望远,我看不仅仅是这个意思,我觉着,登高既是为了看更远的地方,也是为了看清自己,你识文解字的,要好好研究研究‘重阳节’,好好琢磨琢磨古人那些诗哈。还有,你再回来,也帮着二大大跟赵振东、赵立谦提提那个建议,你跟他们说比二大大说管用,他们能听进去,那是个好事哈!”

    离开二大大回到城里,有关“重阳节”和二大大让我帮他跟赵振东、赵立谦提建议的事,随着工作的忙碌也就忘下了,特别是二大大让我研究“重阳节”和琢磨王维等古人诗的事,更没了踪影。

    1989 年,国务院正式将每年九月九日定为“中国老人节”,由文化部(文化和旅游部)于10月28日向社会公布,赋予“重阳节”尊老、敬老、爱老、助老的新内涵,成为弘扬孝道的重要节日。201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修订后,明确将农历九月九日定为“老年节”,进一步强化了这一节日的法律地位。

    国家将“九月九重阳节”赋予法律地位后,我着实将“重阳节”的渊源、演变以及发展进行了一番研究,并搜集了大量的有关“重阳节”的诗词歌赋,在此研究期间,二大大的音容笑貌一直陪伴着我,我感到我对不起他老人家,因为他要向村党支部书记赵振东和大队长赵立谦提的建议我没有帮他,不是我帮不上,是我忘了!



    前天(2025年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的清晨,我收到并看完了那么多微信好友“重阳节”祝福的微信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二大大,想到了我二大大为了村人能采撷到驱邪避灾,祈求平安的茱萸,专门在菜园屋子边上栽种了山茱萸和吴茱萸;想到了二大大心里很明白,我是真不知道“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诗句是王维的,但他却说我是反过来考他的表情;想到了二大大为了不耽误我回城里上班,删繁就简把“重阳节”紧要处的知识讲给我听的笑容;想到了二大大背诵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重阳”诗,嘱咐我研究“重阳节”和古人写的重阳诗的叮咛,想到了二大大要我帮他向村干部提建议的神情。我仿佛看到了二大大正站在第十五生产队菜园屋子前眺望满园的蔬菜;仿佛看到了二大大呆了多年的菜园屋子山墙上那根烟筒冒出的袅袅炊烟;仿佛又踏上了二大大用垒烤烟洞子的水泥预制板铺就的不知多少人踩上多少脚印的石板路;仿佛看见了男男女女的村人到二大大菜园屋子边上采撷茱萸的人流……我突然想起了苏轼的《西江月·重九》“酒阑不必看茱萸”和他《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诗句,立即约了朋友,乘车到了常山,到了苏轼“聊发少年狂”的地方。

    我们顺着石阶往常山顶上爬,太阳也跟着我们往山顶爬,我们爬到了很高的地方,太阳也爬到了很高的地方,我们到了山顶,太阳也到了山顶。我看见,太阳毫不客气地把常山的半爿染成了金红,我猛然觉得,太阳并不是只有夕阳的时候才能将大山、将大地、将世间万物染成金红,她自己是不分什么朝阳与夕阳的,她的每一次变色,都是人的一种感觉,是一种很浅很浅的感觉。

    我找了块岩石在山顶处坐下,静静地看着秋日的太阳慢慢西斜,我又想起了我的二大大,如果我的二大大还健在,我一定把他请到常山上来,在常山上和他比赛背古人写的“重阳节”的诗,看谁背的多。我要跟二大大讲,从他教会我“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之后,我就一直认为“重阳节”是个伤感的节日,“思”就是思远去的亲人,念就是念逝去的时光,可我现在明白了,“重阳节”从来不是为了怀念过去,而是为了提醒现在,提醒我们无论走了多远,都要记得抬头看看前方;无论到了多大年纪,都要保持向上的姿态,无论什么日子,都不要忘记尊敬老人。

    在常山顶上,就是往下看看,往远处看看,其它没有特殊的景观,我们便回到山下。这时,暮色已经四合,远处的村落已亮起了灯火。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几根从山顶摘下的松针,还有一朵野菊。松针带着山的气息,野菊留着太阳的温度,这些细碎的物件,成了我2025年“重阳节”登高的最好纪念。

    摸着那细碎的物件,我突然冒出了“重阳不是登高限,是让目光过岭尘” 两句诗,我的意思是,重阳本来就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起点。它不是要我们停在山顶感叹岁月,而是要我们站在更高的地方,把目光越过眼前的山岭与尘埃,去看更远的风景,去想更深的道理,想人生就像一场登高,没有永远的顶峰,也没有永远的低谷,重要的是,无论身在何处,都要保持一颗向上的心,一份清醒的认知,一份对生活的热爱。

    夜色渐浓,我往家走着,“重阳节”的夜风传来远处的笛声,悠扬而温暖。我想,每年每年的“重阳节”,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还要来常山,走登顶的石阶,看山顶的太阳,与自己作一次对话,和二大大比赛一次背诗,一次次地加深对过去、对现在、对未来的重新认知,让目光越过生活的岭尘,用自己新的诗行,去追寻未来岁月璀璨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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