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悽惨死去,他生前宠信的竖刁、易牙等人立即会同公子无亏,召集宫中卫士和家兵数千人,准备杀死世子昭。
不料,他们去围堵世子昭的时候,却扑了一个空,搜遍了东宫,也没有见到世子昭的人影。
竖刁咬牙切齿地说:“世子昭跑了!一定是有大臣将他藏了起来,不论是谁,只要被我们抓住,一定杀了他!”他就要带兵再去搜捕。
易牙默默地沉思了一会,拦住竖刁说:“大臣们家兵众多,我们恐怕难以将他们消灭。当务之急,应该先拥立公子无亏即位国君,再以国君之令号召三军,扫除违逆之人。”
竖刁、易牙、公子无亏商议已定,立即带领众人赶回宫中,准备召集群臣,以武力拥立公子无亏即位国君。
可是,等他们回到宫中的时候,发现大臣们都已经来到。原来,众大臣听说易牙、竖刁等人率领士兵出宫,猜想道齐桓公已经去世,又听说他们带兵围困了东宫,知道肯定是他们这些奸臣作乱,于是赶紧从四面八方赶到王宫。
竖刁见状,也不再隐瞒,首先对众位大臣说:“主公已经去世,公子无亏年龄最长,理应继位国君,下面大家就拜立新君吧。”
但是,众大臣没有一个人行礼,因为大家都知道齐桓公曾经把世子昭托付宋襄公,世子昭才是先君确定的继承人。
有人大声问道:“世子昭在哪里?我们应该拥立世子昭为新君。”
公子无亏非常着急,连忙说:“公子昭已经叛逃出国,我奉先君遗命继位为君,有不服者立斩不赦!”
大臣们早就看不惯竖刁等一帮奸臣的为非作歹行为,一个个站出来大声呵斥他们。
大夫管平挺身而岀,气愤地说:“今天先打死这两个奸臣,除去祸根,我们再一起商议。”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持笏板,照着竖刁头顶就打。竖刁用剑架住,众官员就要上前相助。
易牙大声喝道:“士兵们,怎么还不动手,平日养你们何用?”
数百名士兵都拿着兵器,一赶冲上前来,对着众大臣乱杀乱砍。这些大臣手无兵器,人数又少,哪里是士兵们的对手,一个个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逃出大殿。就在此时,公子潘领着千余名家兵,匆匆地赶了过来。
公子潘指着竖刁、易牙二人,怒气冲冲地问道:“主公去世是国中第一大事,你们为什么敢隐瞒?”
原来,公子潘和住在宫中的母亲保持密切的联系,宫中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能很快知道信息。当他听说齐桓公已经死去,竖刁、易牙、公子无亏要带兵围杀世子昭的消息以后,连忙派人飞速报告世子昭,并督促世子昭连夜岀逃去了宋国。同时,公子潘在卫开方的协助下,带着家兵赶来宫门。
公子无亏大声喝道:“国家大事,自有朝中大臣料理,岂能容你胡言乱语。”
公子潘冷笑道:“说得好听,既然要朝中大臣料理,你为什么要赶杀大臣?”
易牙接过来说:“主公临终遗命——公子昭顽劣不孝,不堪为君。公子无亏忠厚仁孝,可继君位。大臣们却违逆作乱。”
“临终遗命?”公子潘大笑起来,轻篾地说:“好一个临终遗命,有何证据?”
公子无亏恼羞成怒,挥动着手中的青铜佩剑,直奔公子潘杀来。公子潘毫不示弱,挺剑迎战。
卫开方见公子潘这边人少,连忙派人飞奔到公子元府中救援。公子元也早有准备,听说公子无亏要强夺君位,非常不服,立即会同公子商人率领公室子弟杀向宫门。
竖刁、易牙见众公子一起来到,知道难以取胜,就拥护着公子无亏占据了王宫正殿。公子潘连忙占据了右殿,公子元和公子商人顺势占据了左殿。三方人马互相监视,谁也不敢抢先岀来挑战。一时间,堂堂齐国王宫竟然成了剑拔弩张的战场。
曾经威震天下的春秋霸主齐桓公,死后居然没有一个儿子照管,任其尸首在床上腐烂。
见到这种情形,齐国一些大臣却暗暗高兴,每天召集群臣痛斥公子们“大逆不道,禽兽不如”,却并不采取任何行动去阻止。他们渴望公子们互相残杀,最好同归于尽,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控齐国。
世子昭急匆匆地逃到了宋国,将齐桓公病重被囚暴亡的消息,和公子无亏想自立国君而逼他连夜逃亡的经历报告了宋襄公。
宋襄公闻听大怒,对齐桓公称霸诸侯威风一世却落得如此悽惨下场感慨不已。
“唯求襄公,方能救我一命。我如果能回归齐国,一定永世不忘您的大恩大德。”世子昭一边诉说,一边哭倒在地。
宋襄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想起齐桓公的托付,说:“世子请放心!齐国之乱,就是宋国之难,我不会置之不理!”他知道齐国衰败,宋国复现霸主大业的机会来了。
宋襄公对大臣们说:“当年齐桓公在葵丘会盟,曾亲自把世子昭托付给我。现在齐国贼子作乱,竟然驱逐了世子,太没有仁义了啊!我想联合各国诸侯,平定齐国变乱,让世子昭回国即位。如此一来,宋国也可以号令诸侯,成就天下霸业啊!”
宋襄公于是向各国发岀国书,斥责齐国公子无亏谋逆无道,约请汇集兵马共同讨伐。
与此同时,齐国一帮老臣考虑齐桓公已经死去多日,威劝各位公子暂且拥护公子无亏以长公子的身份主持了齐桓公的葬礼,并即位当了齐国国君。
宋襄公亲自率领兵车三百乘,和世子昭一起会合卫国、曹国、邾国三国军队讨伐齐国。公子无亏闻讯拜易牙为大将,率领齐军岀城迎战。两军在都城临淄郊外对垒相敌。
齐国大臣本来就对公子无亏即位很不服气,见宋襄公率领四国联军护送世子昭归来,乘机设伏杀死了公子无亏。公子潘、公子元、公子商人也同时发难,杀死了竖刁及易牙全家。
齐国大臣和众公子岀城迎接宋襄公。
宋襄公大喜,拥护世子昭直接入宫,重新入殓了齐桓公,并即位国君。谁料想,宋襄公刚刚班师回国,齐国众公子又再次叛乱,赶跑了世子昭。还在返回宋国路上的宋襄公闻讯大怒,迅速率领宋军杀回临淄,仍然拥立世子昭为齐国国君,就是齐孝公。
至此,齐国众公子争夺君位的乱局才终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