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苏州,苏州最江南。苏州,是江南的最高境界。
苏州于我,始终都是心中的一片白月光,手心的一颗痣,岁月深处的一个梦。每次到了苏州,都是既欢喜,又忧郁。而这一次,时隔多年再次扑进她的怀抱,心中不免生出更多的诗意,更多的情愫,更多的感怀。
多少年了,每每想起苏州,心底总免不了生起一丝依恋,一丝伤怀,一丝忧郁。回望此生,大概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生在苏州,长在苏州,没能长相厮守在这片烟雨水乡、诗意古城之中。虽也尊崇北方粗犷的阳刚之气和坚韧的生命力,然而江南的秀美雅致和绵长文脉,却更令自己钟情,令自己迷恋,深陷其中,一生不能自拔。
那一座座的古典园林,一条条的水街小巷,一顶顶的千年古桥,一段段的青石板路,一幢幢的粉墙黛瓦,一句句的吴侬软语,一曲曲的评弹小调,一串串的摇橹声,都是那么美,美过画,美过歌,美过所有的诗词佳句。这种美是独属于苏州的美,无法模仿,不能复制。她的美就在那里,浑然天成,完美无瑕,难以形容,不可说,仿佛一说便会沾了尘土俗气,便会起了皱纹,便会破碎。
苏州之美,也伴着浓浓的烟火气。漫步于长满青苔的古街水巷,时光顿时慢下来,时常让人恍如隔世。苏州的美食小吃,单单是那份精致,便不能不调动起人的视觉、嗅觉和味觉。是的,精致了,便会雅致。也只有精致了,才能做到雅致。美食如此,很多事也是如此。
我常常自问,自己到底喜欢苏州的什么呢?山水?烟雨?园林?人文?吴侬软语?慢节奏的生活?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也常常想,或许自己前世生于姑苏?难道几百年前自己也曾在吴中舞文弄墨?再后来,干脆不再想这个问题。喜欢一方水土,一座城,恰如恋上一个人,莫名的就被触动了,击中了,说不清原因,也无需理由。
然而,纵使我如此迷恋苏州,终究还是无缘在此安放此生。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江南旅人,苏州过客。不管多么伤怀忧郁,我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离开这里,回到两点一线的世界,我还是得蹲下来捡拾自己的一地鸡毛,还是得俯首卖命混一碗饭。苏州,是我永远的一个白日梦,是我生命里抹不去的甜蜜伤疤,是我终身无法摆脱的温柔向往。
别了,苏州,且等我下次再来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