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北京烤鸭店的一间客厅里,热气腾腾,满桌美味佳肴色香俱全。中国多个部门的领导高管正宴请日本的一位客人叫井下一郎的。说起井下一郎,可不是平凡之人,他不仅是个中国通,而且一向与中国的一些高层人士很友好,来往密切,他们之间是相互往来交流的亦私亦公朋友。他很懂中国文化,说起中国文化,好多的上层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菜刚上齐,井下一郎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便给满座的人讲起中国的一个故事。他环视了一下说:“你们知道‘食指大动’的故事吗?”闻听此言,在坐的官管人员都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于是井下一郎便得意地说:“我虽是日本人,了解的中国文化却不比你们少。”“请你给我们讲讲吧。”其中一个陪客笑嘻嘻地说。井下一郎说:“春秋时,郑国有个公子,叫公子宋,他有个特点,一旦将要迎来美味佳肴时,他的食指就会跳动。一天,他与另一位公子叫公子家的一起去拜见郑灵公,在路上他说今天一定有好吃的,公子家问他为什么,他就把他的特异功能告诉了公子家。到了郑灵公那里,果真有老鳖汤招待他们。可是公子宋却用手指蘸了老鳖汤。这下让郑灵公大为恼火,于是引起了一场内乱。”在坐的官管都听得入神,故事讲完了,他们正在咂摸其中的意味,一郎呷了一口茶,接着开玩笑地说:“我说怎么刚下飞机就食指也动了一下,原来你们也给我准备了一桌盛宴啊。哈哈哈,多谢了!”“没事儿,你即便用手指蘸汤,我们也不会有大乱的。”“哈哈哈哈哈… …”于是满屋子笑声不断。然后,举杯畅饮,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井下一郎又讲起了中国故事。什么“追魂碑”“梦中授书”“陈子昂碎胡琴”,还有明代男子突然变女性等等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这开始让人有兴趣,但讲个没完没了,就让人感到腻歪没兴趣了。于是有一个国际商贸公司的高管人员就悄悄溜出来,急促地跑到一楼给前台说:“把你们的老板叫来。”前台经理不理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地愣住了。但是她知道今天的客人都得罪不起,于是赶紧给老板打电话。这里的老板虽说眼下是个商人,但绝不是个普通人。他还没到台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柜台前的伙计,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握手,边握手边问道:“老徐,你找我有事吗?”“也没大事,”徐管看了看周围没外人就说:“那个一郎没完没了地讲中国的古代故事,有点炫耀他对中国文化比我们知道得多似的,我不耐烦,但是又拿不出能对付他的东西来,我就想到了你,请你过去给他说道说道,挫挫他的锐气。”
这烤鸭店的老板姓虞,叫虞禾,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不多言多语,很沉稳,看上去就是一位善于思考的高士。他不仅懂经济,也懂政治,是一个学历不算高而文化水平却不低的民间高人。他做过乡镇医院的院长,任过地方文化站的站长,退休后经商开起了北京烤鸭店。他因历史原因,没上过大学,但读的书却很多,知识面很广,比许多大学本科生知道的古典故事要多得多。正因如此,徐高管这时才想到了他。他没有立即答复,只是说:“我能行吗?”徐高管坚定地说:“你肯定行!”虞老板心想:一郎对中国文化了解得有多深,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压下去,心里没底。再说,他可是在坐的人的好朋友,如果得罪于他,好不好收场?但是如果不去,不仅薄了徐高管的面子,更没有了中国人的骨气,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中国人脸面的大事。于是他毅然地说:“走!”
来到客房,徐高管向一郎及在坐的人作了简单的介绍,腾出空间,加把椅子,增添餐具,客气得让虞总坐下。虞总先恭敬地欢迎各位领导及日本一郎先生的到来,又自己先喝杯敬酒,然后敬大家一杯,然后坐下,让大家一起吃菜,并面向一郎问:“先生对我们的中国菜吃得惯吗?”一郎连声夸赞到:“吆西,吆西!你的店地很好!”虞老板一听夸他的“店”,正好他能接上话了,于是他说:“先生看到我这店的门头上的雕刻图案了吗?”“看到了,不就是二龙戏珠吗?这可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经典标志之一啊!”井下一郎立即就回答上来了。虞老板没说什么,先给一郎喝个酒,一郎正想看他怎么往下接话。在场的人也都为他捏着把汗。虞老板不慌不忙,夹了口菜,放下筷子,用手纸擦擦嘴,丢在垃圾桶里。小声咳了一下,然后说道:“是的,一郎先生没有看错,也没说错。不过,”这一“不过”,立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一郎更是目不转睛看着他,他接着说:“一郎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一郎一愣,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二龙戏珠之外,还有别的解释?”虞老板微微一笑,说道:“是的,它除了叫‘二龙戏珠’之外’还叫‘二龙吹珠’。”“啊!”在坐的不只一郎感到惊讶,差不多是齐声“啊”了出来。寂静片刻,一郎好奇地说:“那好,就请虞老板给我们说说吧?”室内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等候虞禾怎么说。虞老板喝了口茶,慢悠悠说道:“传说上天派二龙——一条青龙,一条白龙,看护中原的百姓,他们二龙看到黑熊在祸害百姓,于是就同黑熊展开了激战,很快就把黑熊打败了。王母娘娘为了奖励二龙,就奖给他俩一颗珍珠,结果青龙把珍珠吹给白龙,而白龙又把珍珠吹给青龙,由于他们的气力相当,因此这珍珠就悬在了中间,所以民间就给这故事起了个名字‘二龙吹珠’。”听的人们都心领神会,这故事反应了中国神都具备利益面前互相谦让的美德,那日本人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明白呢。不料,虞老板这还没说完,他说:“还有一种说法,叫‘二龙托珠’。”一郎还在刚才听后的沉思之中,听到虞老板这么一说,更感到奇怪了,寻思着:我对中国文化典故知道的不能算少了,现在怎么又冒出这么多新奇的说法。但是那个故事并没对日本人有什么伤害,所以一郎并没有人格上的反感,因此他愿闻其详。接下来虞老板说:“那颗珍珠看上去就像太阳,两条龙就像托着太阳。日本的国旗就像一个太阳,所以就意味着中国的两条龙托着日本,因此日本过去能在世界上处在高位,但是如果中国龙一松口,这太阳就会落到大海里。所以日本人不能看不起中国人,更不能算计中国,只有与中国友好才能不断过上好日子。”
在坐的国人都在心里为虞老板竖起大拇指,一郎也一时想不起有什么合适的话来应对,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