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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国顺:锋面暴雨
    • 作者:马国顺 更新时间:2025-08-11 10:03:00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21590



    绿皮车在苏北平原上奔驰,徐州站人流更迭。车厢对座新上来一位姑娘,她落落大方点头:“你好?”随即安放行李。我被这声清亮的问候惊醒睡意,下意识回应:“你好啊!”目光不由得追随着她。故事始于这一刻。



    男人自称骉哥——冷僻的“骉”字是祖父所取,源自徐悲鸿《奔马图》的意境。当年父亲报户口时,民政助理不识此字,笑问:“三条腿的马?”父亲哈哈应声,这名字便落了根。

    骉哥原是徐州职工子弟学校的教师。工厂转型后学校解散,他成了首批自谋出路者。此刻他刚结束北京力迈学校的失利应聘,听取建议转赴江南求职。列车经停徐州站,这个几个孩子的父亲却未下车,只给妻子拨了电话。自尊鞭策他:找到工作再还家。

    姑娘入座时,骉哥顺势攀谈:“徐州人?”

    “东北的,转车。”

    “去哪儿?”

    “刚毕业,当地工作难找,去南方闯闯。”

    骉哥会心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

    姑娘抿嘴反问,酒窝随笑意浮现:“你呢?”

    得知同去江南,她脱口道:“我能一起去吗?”

    “试试吧。”

    这意外的同行让骉哥暗自欣喜。车抵上海换乘,他主动购票。姑娘递钱时他半推半就收了——教师微薄薪资供养全家,奢侈不得。

    候车室里互报姓名,姑娘称自己“二格格”。

    “旧时皇女称格格呢。”中文系毕业的骉哥顺势谈起琼瑶小说,看她眼睛亮起来,“格格学什么专业?”

    “数学,还没职称。”

    话语拉近距离。转乘列车时,他们比肩而坐。摇晃车厢里,姑娘的温软馨香若有似无地撩拨着骉哥。他借假寐贴近她的肩膀,膝盖轻触中感受到彼此体温的震颤。



    招聘主任特意等候他们。次日考核,骉哥高中语文,格格初中数学,双双录用。漫步校园时,“东南明珠”的横幅在绿茵场上高扬,香樟蔽日的林荫道修剪齐整。骉哥暗誓:要在此扎根。



    工作远比旧校清闲。骉哥代课兼班主任,每日仅半日工作。自诩职业教师的他,心思却日渐飘向格格:

    “乳峰在皮夹克下挺立...”

    “腰肢纤细亭亭...”

    “怎样约她才自然?”

    欲望啃噬理智。周六下午教师活动时间,他买好球拍候在女宿舍外。格格现身时他局促邀约:“明天打球?”

    她爽快点头:“正好活动筋骨!”

    “八点球场见。”骉哥用上约会术语。



    周日晨光里,骉哥早早在球场踱步。昨夜他辗转反侧,《诗经》“静女其姝”的句子在脑中盘旋。当格格身影出现,他递上球拍。

    朝阳为草坪镀金,野草气息混着汗味弥漫。球网形同虚设,白色羽球在光影间急速穿梭——

    他后场跃起扣杀,汗珠沿鬓角滚落,目光如鹰隼锁定来球。她马尾辫飞甩,险险救起擦线球,步法如舞者灵动。当吊球弧光骤落,她燕子般俯冲挑救,逼得骉哥鱼跃扑救。

    “好球!”她喘笑。

    “漂亮!”他喝彩。

    羽球悬停空中的刹那,风声静止,唯余交缠的呼吸与胶鞋摩擦草地的锐响。半小时后,他们带着微汗分别,约定下周日再战。



    这周骉哥致电老家。妻子忙于照料老小,疲惫声线里满是要操持家务,要照顾稚子的柴米油盐。他愧对“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可拮据使人别无选择——“人死得穷不得”啊。

    数周球场切磋,两人日益熟稔。冬日后某次打完球,并肩坐在草坪休息。

    “叫你格格,真名是什么?”

    “某某玉录玳。还是格格顺耳。”

    骉哥查遍辞书无果,好奇心如野草疯长。第二周转战图书馆《辞源》,依然未得,少女身世愈发神秘。



    机会因喜讯降临。骉哥一篇随笔刊登《中国教育报》,600元奖金入账(含学校奖励)。他邀格格巷中小酌,她笑应:“该补营养了!”

    巷内蟒蛇缠颈的卖蛇女惊得她躲进他臂弯。海鲜馆里,她一句“都我们北方没有的菜”让他心头温热。洋河大曲助兴畅谈,酒过三巡他再问姓氏之谜。

    她饮尽杯中酒:“辞书怎会载满语?”带着醉意细数,“正黄旗八大姓...”

    “名字也有讲究,玉录玳是碧玉鸟。”

    骉哥举杯赞道:“碧玉鸟!”又一杯下肚,她踉跄起身。送她回程途经自己宿舍,扶她歇在沙发。少女幽香袭来,骉哥终是按捺不住探身索吻,干柴烈火顷刻燎原。床笫间褪去衣衫,维纳斯般的胴体令他沉沦,宋玉笔下的朝云暮雨在人间重现...

    破晓时分,骉哥发现床单上猩红的莲花。他默默卷起塞进洗衣机。晨光里她对镜啜饮牛奶:“上课去了。”再无他言。



    之后五日未见。骉哥辗转反侧:

    她后悔了?秀雅轻灵的玉人被我亵渎...可情潮汹涌难抑。已婚身份如枷锁,“爱”字重若千钧。当周日再赴球场,见她照常挥拍,悬着的心才落下。

    收拍时她低语:“今晚去你那儿。”



    那夜她坐进沙发笑问:“出什么神?”

    骉哥边掩门边答:“查了碧玉鸟,又叫金丝雀...”拥她入怀时听她担忧:“怕怀孕。”

    “我会留意安全期。”

    他愈发肆意,吟着《凤求凰》拥她入罗帷。



    寒假前台湾董事约谈。因学生课间玩滑板误伤校长,骉哥担责被辞,唯留格格续聘。她踏上东北归途。


    十一


    流离数月,骉哥终在海南岛谋得教职。喜讯随长信寄往东北,附情诗与海岛照片石沉大海。未料初夏格格突至:“惊喜吗?”她为爱辞工渡海。

    经他求情,四川董事暂任她为保育员。两人佯装同事,但眼风流转瞒不过旁人。

    周六护送学生返家后,两人共游东郊椰林。骄阳穿透巨叶,四下唯有风声。他递上青椰,乘她啜饮时倏然问:“那学校不好么?”

    “没有你,哪都不好。”格格一点不回避。

    他刚开口,唇已被封住。在黎家草寮后的茵茵绿毯上,欲望如海潮吞没理智。


    十二


    椰林缱绻后某日,格格抚腹低语:“有了。”

    他即刻带她就医。海岛政策宽松,身份证便是通行证。


    十三


    十年萍踪,骉哥中过“秘鲁币”骗局,躲过“健力宝中奖”陷阱,唯格格真情未变。然双亲老迈,他终须北归。临别时海风咸涩,他想起《西厢记》泣血之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汽笛声中,唯愿那句古老祝福成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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