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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文庆:读陈永明散文集《秦岭深处》印象
    • 作者:黄文庆 更新时间:2016-04-19 02:06:37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597
    [导读]在深山,以文养心

     

     

            陈永明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也是我的朋友。他质朴、睿智、沉稳、厚重、耐交,正像他的小名“铁牛”给人的感觉。他上学学的是数学,执教三十多年也一直教数学。可他教数学不是一般的教教而已,下了很大的功夫,垫了深厚的底子,具备了自己的教育思想和数学思想,他的治校、治学直抵教育本质,把一个山区学校治理得小有名气,他带班、授课桃李满天下,并先后在中省级专业杂志发表教育教学论文六十多篇。他无意于名利,可“主观为社会,客观为自己”,天道酬勤酬智酬德,他取得了全国优秀教师、省级明星校长、市级有突出贡献的拔尖人才等三十几项荣誉。 近几年,在治理好学校之余,他开始涉足文学,打通文理,写了大量的散文。有人吃惊地看他,觉得他有些奇怪,其实,对于他,这都是一种必然,因为他祖上本有耕读传家的文脉,其祖父、外祖父分别是私塾先生和名医,传递过来具有深厚传统价值观的为人处世之道;他天赋悟性,善于观察思考,记忆极好,又长于触类旁通,越界得出规律;再加上少年时期因家庭成份高而早早辍学,经历过坎坷,感受过人的歧视,就善于见微识著,依据人和事作出看法、评价;他嗜好阅读,博览群书,因而心有丘壑,笔有渊源。文学最需悟性,最需文史哲的积累,然后才会厚积薄发。这样看来,他能著书立说,便是情理中的事情。 去年年末,他的散文集『秦岭深处』面世了,给了我一本。因为琐事缠身,最近才得暇通读,内心涌出许多感受,在此说说——

     

    §在这个全民写作的时代,他却能有所守持,不粗制滥造 读书是读文化,是分享作者的见闻、思想和感受,是接近或走入作者的灵魂。

     

            读者之所以要读,是因为觉得作者有超越自己的见识,有新的创造,有相近的性情趣味,有高尚和富有神性的灵魂。书籍应该“高”于、“宽”于、“深”于读者的见识。所以,真正的写作者,内心得有个基本评估,要知道自己在一篇文字中所记录的内心感受是高于读者的认知、审美,还是低于读者的认知、审美,如果是后者,其写作就是无意义的。如果硬要写,就是像余华所说的“往垃圾堆上倒垃圾”,就是给世界越来越小的清净空间添堵、添乱,就应该知趣地放弃这种无效、无益的写作。 对于文学作品,阅读的意义一般有四个方面:认识意义、教育意义、愉悦意义和渲泄意义。对于科学理论书籍,可能还存在着传播知识、方法,激发科学精神和想象力的意义。总的来说,阅读应该具有认知、审美的价值,要唤起读者的阅读期待。 可是,现在的情形是,一方面,随着社会形势所发生的急剧变化,一些从前因为抢占了写作制高点或话语权而成为作家的人在大浪淘沙、文化身份重新确认的背景下,因没有实质性、有价值的文化发现和思考被读者所淘汰,日益变得苍白和干瘪,再加上几乎全民阅读已陷入实用主义的泥淖,读经典的人来越少,还因为文学作品的发表、评奖猫腻太多,滥竽充数,从而太多的人心目中淡去和消解了对文学的神圣感和敬畏感;另一方面,大量昔日的阅读者因为写作的方便快捷、要求的降低、发表的零难度而成为写作者,一跃而改变了卑微的阅读者身份,从仰视者而成为“被仰视者”,这种转变使他们的“写作”成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崭新体验,从而成为一种陶醉和狂欢;再一方面,不少年轻人像瞅准了当歌星、影星一样想走韩寒、郭敬明之路,实现自己的作家梦。后两种人为了确认自己获取的“写作者”身份和地位,急需要一定频次的阅读和一定数量的点赞、好评,于是不惜用尽种种技巧和手段剌激、拉扯读者,以便达成自己的期待。正因如此,太多的“作家”窜入了写作者的行列,使“写作生态”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出现大量“准文盲写作”“低智性写作”“无聊写作”“口水化写作”“一厢情愿的疯狂写作”,使写作的神圣性降低或丧失,使作品的整体水平一贬再贬,使本真的写作、阅读意义模糊和虚无,从而形成貌似全民写作、阅读,而实际上弱化甚至取消了本真的写作和阅读。 陈永明的写作不是这样。 他的文学写作可以向上追溯到近十年前的2007年。之前,他写作教学论文,给了他文学写作以必要的铺垫,因为两者都要进行写作意义和价值的自我评估判断,都要作结构上的设计,都要形成写作的情绪冲动,都要找准写作角度……所以,他文学写作的“前期功课”基本是现成的。开始文学写作后,只是其文章由以理性为主变成了以感性为主,以有意识的审美变成了有潜意识加入的审美,以控制情感变为纵情地释放情感,以线性的、具有明显结构的逻辑思维而变成了散点的、多维的、具有隐性关联的逻辑思维。十年里,陈永明为我们学校的小报期期不漏地供稿,这使他有机会练笔,更有机会让他通过文章的“市场流通”判断其存在价值。所以,陈永明的文章能坚守住价值和意义的底线,不粗制滥造,依靠有价值和意义的文本使写作成为一种“发现性”“创造性”的存在。 『秦岭深处』共收入了他的100篇散文,细读细想,每一篇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个思想、趣味核心,这就能使他的文字里透射出一种光亮,释放出应有的美感和思想意义。

     

    §在矫情文章泛滥的情势下,他的创作不溢情,不滥情 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在他的小说『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生活在别处』里都曾嘲弄和批判过成为风气的那种矫情。

     

            严酷的现实让人们普遍有意识、无意识地选择了矫情的生活态度和方式。活在自欺欺人的虚幻里,活在和自己不同质的另一种角色里,或者活在烟雾般的虚无里。借这种矫情淡去现实的重压和无可躲避的痛苦,从而茍活或迷幻地活着。诸如不怕羞的无耻表演,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大言不惭,抄袭掠夺的欺世盗名,阿Q式的廉价取乐,扭捏造作的卖弄风情……在文学上也是如此。一种失去度量标准和本质认知能力的狂妄自大,一种自封自赏的恶俗炒作,一种大声吆喝式的沿街叫卖,一种地摊式的广告推销,一种自我点赞式的意淫迷醉,一种廉价互粉式的“互利双赢”…… 陈永明也不是这样。 他写的都是他实实在在的生活,是他曾经或当下的经历,是生活给他的感动、照亮、伤害或迷茫。所以,他的写作不做作,舒舒展展,自自然然,不是游戏,不是魔术,不是炫耀,不是为自己铺设什么跳板,也不是通过巴结讨巧而对别人有什么不守本份的乞求和期待。因此,他逆着矫情之风,文章是真诚的、朴素的,目的是纯净的。 我们读沈从文,觉得他的文字似乎无技巧。其实,不是他无技巧,而是他超越了技巧,达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境地,洗尽铅华,素面朝天。贾平凹的文章初读是土气的、朴野的,甚至是笨拙的,可正是这种“笨拙”让他的文字有一种深厚、浑沌、大器、荒远之美,耐读耐品,意味无穷。陈永明的文字也看不出什么技巧,没有什么机智,故事都是平铺直叙地道来,没有玩什么倒叙、追叙、补叙、平叙的花样,却比较耐读,有大智若愚之美。 例如,『石榴树』是他『我家的五棵大树』里的一篇,短短的二三百字,不枝不蔓,全用白描,写得干净而有神韵,天衣无缝,宛如天成。

     

    §不玩常识,文字和内里都给人以某种陌生的冲击,断然异于平庸 一般失败的写作,多为喋喋不休地向人讲述常识。

     

            打开百度,什么常识没有啊!可是这些人却联篇累牍地推销常识。这种空洞平庸的写作是没有自尊的,也是没有节约资源意识的;另一种情况是,他也似有发现,似有感悟,可他的发现和感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这种发现和感悟没有原创性,是人人早就明白的或大多数人明白的。文学和科学本质的存在意义都是“发现”“觉解”和“顿悟”,或者就是商业上所说的“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一定要填补绝对空白或相对空白,否则,写作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陈永明的散文大多都在讲自己经历的或听说的故事,他选取的故事是独特的,和别人撞车的会剔掉,内涵不新的也会被他删减。他文章的内容和百度词条没啥直接关系,文章里情的抒发和理的阐述都包含在自己的故事里,或者只作一点点点到为止的延伸。 我们平时强调个性,说穿了就是强调新鲜感,就是为了避免对自己和对别人的重复。 截至现在,陈永明的“故事”尚在首次写入文本,但愿他以后不会犯与别人和与自己同质化的毛病。

     

    §平视的角度自说自话,不以布道者的自定身份而俯视地说教 我不喜欢居高临下式的给人“布道”、给人“洗脑”。

     

            有些作者,他写作前是扎了势的,是拿了腔调的,是假设或自我感觉高于别人许多的,以为别人都还在黑暗里摸索,唯他听懂了上天的密语,会透了天机,唯他是先知先觉。在这种自我感觉的驱使下,他的宏论真的振聋发聩倒还罢了,如果只是与常人言说无异,那就太惹人厌烦了。 陈永明的文章几乎全部都是自语、独白,是和读者平等、平视的讲述,不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自我期许,不天马行空地目中无人,不夸夸其谈地向人说教。因此,他的文章是亲切的,是促膝交谈的,是知己间的娓娓道来,是心底温暖和光亮的自然流淌。 他集子的每二单元是一组写动物的短文,勾魂摄魄,让动物的灵性跃然纸上。我见过不少人写动物,用了较多的笔墨静态地去介绍它们的习性。他却不这样,只写自己和动物相遇的故事,把动物放到故事中去勾画,写它们的性情,写他们和人性互通的那些部分。他也不在故事之后乱加发挥,大谈哲理。往往是故事讲完了,文章也嘎然而止,留下空白让读者去感悟。

     


    §坚守良知,底蕴清洁,传递正向力量 在我的写作道路上,曾经走过一些弯路。

     

            孔子在《论语·阳货》中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可当年的我常常为赋新诗强说愁,以为说一些激烈、生猛、恶毒的话就显得深刻,就能表示出力量。所以,专找一些血腥的、恐怖的、夸张的、大的词语,觉得越愤怒、越尖锐越好。随着阅历增长,读书渐多,认识渐为平稳,就觉得那种过头的表述是多么冒失。再后来,知道那些只发几句牢骚、怨声不绝的作品实际上是空洞浅薄。文学自然要有担当,要有血性,要有风骨,但同时,文学的天地无限宽广,“怨”只是其中一个向度,它本有着丰富的意蕴。 陈永明的文章中,没有那种虚妄的愤怒,没有出于个人憋屈的叫苦不迭,没有那种阴暗心理导致的阴冷诅咒和咬牙切齿,没有不负责任的对社会人生的全盘否定。他的文字浑然、厚道、温暖,充满对美好事物渴望的情怀,也充满对天地历史的敬畏和信仰。 他在『敬畏大树』里点到为止式地写道:“只有敬畏大树的民族,才是懂得与自然和谐相处、可持续发展的民族。敬畏大树也是智慧的标志,希望大树越来越多,更希望敬畏大树的人越来越多3!敬畏天、敬畏地、敬畏法纪、敬畏民众、敬畏科学、敬畏自然、敬畏规律……这个社会才会有希望。”由树到人,到整个社会,到整个世界,释放出巨大的正向力量。 他在『狗通人性』的末尾笔锋一转,写道:“我想想笑了起来,这情景有点似同目前的国际形势,几条小狗有点像日本、菲律宾、越南等国家,皮皮像中国,小狗的主人像美国了。”诙谐中寄寓了情怀和态度,表现出一种蕴藉之美。 『文革印象』里的“批斗”一节,写得很悲凉,但他的文笔节制、内敛,没有气急败坏的渲泄,体现了理性的思考。 §地域性,山野性,是佛坪山乡的生活画廊 在许多次,陈永明和我探讨一些方言词怎么写,如“吃剖膛”、“坷垃桄桄”、“黢麻黑”等等,他已经注意到从语感上、语言色彩上去还原,以求与生活同质。他的文章里,有太多的土话俚语、民间谚语、地方传说、风土人情。 在文学上,那些悟性差的人得走几十年甚至一生才会找到自己的文字风格和审美意味。陈永明一上手就喜欢上了贾平凹。他几乎读完了贾平凹的所有作品,不仅是读,他还研究,模仿。后来,他又去阅读沈从文,莫言。这些人的文字契合他的性情,入他的心,能化在他的笔下,所以,能营养他的笔头,一种意蕴能潜入他的文字的背后。我早年模仿过郁达夫、陆蠡,也暗暗学过贾平凹、孙犁和日本的德富芦花等。所以,我佩服陈永明一上手就临开了“名帖”,高起点入道,必高境界守道。 所以,陈永明的文字是地域的、泥土气息的、山地草木的、云水神灵的,因此也是灵性的。 他的『天气预报不灵了』里,光农谚就有十二个;在他的其他文章里,佛坪山里方言土语都是随手拈来,读起来亲切极了。

     

    §不无病呻吟,每一篇里都有醉心或困惑 。

     


            我常常看到一些无病呻吟的、没有内在动力的、没有内在“G点”的文字。这样的文字只是浮泛的、空洞的。余秋雨说,文章里应看得见困惑,这困惑折磨人,最后终于找到答案,得以释然。他还说,一篇千字文里应有十来个看点,就是这些看点诱惑着作家去写作,也诱惑读者持续着去阅读。这些看点或是景象的,或是哲理的,或是情愫的,或是趣味的……它是文章产生和存在的理由。 他的『敬畏大树』里,这样写出对一棵大树的感情,“秋天,我上学时早早起床,到树下去拾桫椤果积攒一些晒干,拿到县药材公司去卖了,换得一元多钱,买笔和作业本等一些学习用品。秋末冬初,从北方飞向南方一群一群的候鸟,常常在这棵树上停留休息,栖息得满树都是,鸟叫声几百米外都能听到,送走一批又一批,成了一道美丽的景色。那时,每年春节,我都要到外爷家去拜年,住上几天后,就特别想这棵桫椤树,急急慌慌往回赶,走到黄家湾一带就远远看见形如蘑菇云状的这棵树,看见她就感觉回到家,见到母亲一样踏实。夏天,当太阳西晒的时候,她巨大的树冠正好阴到我家门口,下午吃饭时,就坐在树阴下,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在他的『石榴树』中,写道“在场院捡一些掉下来的石榴花,用一小木棍插在上面,形似烟斗,或将其用细绳串起一圈来,挂在脖子上当项链……”在他的书中这种描写比比皆是,极有诗意,妙趣横生。作为作家,往往会被这样的情景诱惑,非写出来不可,成为写作的冲动。 §篇篇饱满,不为完成某种系列而苟且凑数 现在的作家、画家、音乐家都爱搞作品系列,这本是好事。可许多系列搞到最后就成了强弩之末,成了生编硬造。 每一篇文章都是有其原始冲动和最初触发物的,那种强凑系列的做法会让读者生厌。 陈永明的每篇文章都有着写作契机、写作机缘的。 他的『远去的农具』『我家的五棵大树』『川东川北行』『文革印象』『敬畏……』『*之*』等都是系列散文,篇篇内容饱满,没有凑数之嫌。 太多的人认为人生是虚无的,觉得活着没意思。其实,人生只是个容器,在这个容器里盛什么,全看其本人怎么做。陈永明已当了37年教师,任了14年校长,这几年他一直在思考退出教坛后做点什么。几经选择,他坚定地走向了文学。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和文学一拍即合,有了成绩。许多年前,我给他的办公室拟过一幅字——“以德养心”,他说,退休后,在这深山里,生命依然不能空耗,那就以文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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