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襄王姬郑是周惠王嫡长子,继位前因父王宠幸幼弟太叔带而面临废立危机,最终在齐桓公支持下于前651年正式即位。其统治时期(前651—前619年)正值春秋诸侯争霸,周王室仅控制洛邑周边弹丸之地,权威式微。
周襄王原配夫人去世以后,派人到翟国求婚,迎娶了翟女叔隗,并立为夫人。
叔隗容颜俊美,但是不讲妇德。她没有出嫁的时候,平时喜好骑马射箭,每当翟君外出打猎时,一定跟着前往,与将士们骑马驰骋,丝毫没有拘束。现在嫁给周襄王以后,每天规规矩矩地住在宫中,像笼中鸟牢内兽一样,感觉很不自在。
一天,叔隗请求周襄王说:“我从小练习射箭打猎,父王从不禁止。现在每天闷在宫中,身手都很懒散,时间久了会肌肉萎缩得病。大王为什么不去狩猎,让我跟着看看?”
周襄王很宠爱叔隗,对她言听计从。于是命令挑选日期,会集兵车步卒,到北邙山围猎。在半山腰搭上帐篷,周襄王和叔隗坐着观看。
周襄王下令:“截止到中午,获得鸟兽三十只的,赏赐兵车三辆;获得二十只的,赏赐兵车二辆;获得十只的,赏赐哨车一乘;不到十只的,没有赏赐。”
一时间,王子王孙及大小将士,射击狐狸追赶野兔,都各逞才能,想获得重赏。
时至中午,周襄王传令撤回,诸将分别呈献所得,有的十只,有的二十只,只有周襄王同父异母的弟弟太叔带,所得超过了三十只以上。
太叔带仪容俊伟,一表人材,早年与周襄王夺取君位失败后逃到了齐国,由于惠太后再三为他请求,很多大臣也劝兄弟和好,周襄王不得已才召他回国。现在他在打猎中得了第一,周襄王非常高兴,按照所得数量赏赐了兵车。
叔隗看到太叔带才貌不凡,射艺出众,连声夸奖。她对周襄王说:“天色还早,我想去打猎锻炼筋骨,请大王恩准!”周襄王安排打猎本来就是想取悦叔隗,当即命令将士重新整治猎场。
叔隗解下外面的绣袍,穿了窄袖短衫,罩着黄金锁子铠甲,腰挂箭壶,手拿弓箭,装扮得非常整齐!周襄王注视看着,喜得微微含笑。
左右侍女驾好了兵车。叔隗说:“驾车不如骑马。我的随行侍女,凡是翟国来的,都习惯骑马。请在大王面前比试。”
周襄王命令多挑选良马,准备好马鞍。叔隗正要上马,周襄王询问王子王孙:“哪一位善于骑射?保护王后下场打猎。”
太叔带奏说:“我应当效劳。”这下正暗合了叔隗的心意,侍女们簇拥着她骑马前行,太叔带骑马随后赶上。
叔隗想在太叔带面前显示精神,太叔带也想在她面前表演手段。叔隗用鞭子连连拍打马背,催动俊马腾空飞跑。太叔带也跃马驰骋,飞奔向前。
转过山腰,两人骑马跑了并头。叔隗夸奖太叔带说:“久慕王子人才,今天才能见到!”
太叔带说:“我才练习骑马,不如王后万分之一!”
叔隗说:“明早到惠太后宫中问安,我到时候有话给你讲。”话刚说完,几名侍女骑马来到,叔隗眼睛传情,太叔点头会意,各自勒马返回。
恰在这时,山坡下赶出来一群麋鹿。太叔左右连射,麋鹿全被射中,叔隗也射中了一头。众人齐声喝采。
叔隗骑马回到山腰,周襄王走出帐篷迎接。二人分别献上麋鹿,周襄王非常高兴。
第二天,太叔带到朝堂拜谢周襄王赏赐,然后到惠太后宫中问安,叔隗已经提前来到。两人眉来眼去,心意相通,找借口到旁边的房屋幽会,男女欢爱,无限眷恋,依依不舍。
叔隗让太叔经常到宫中相会。太叔带心中高兴,嘴上担忧地说:“我当然愿意,只是担心大王怀疑。”
叔隗毫不在乎地说:“我自能应付,你不必担心!”
叔隗赏赐了贴身侍女,让她作了耳目;惠太后也吩咐侍女少说闲话。自此,太叔带经常日夜偷偷地住宫中,渐渐地不再回避,不分时间早晚,自由出入王宫与叔隗幽会。
有天晚上,太叔带让侍女小东吹箫,二人唱歌应和,因为醉酒不觉狂荡,按住小东就要求欢。小东非常惧怕,跑到周襄王卧室哭诉,报告说:“太叔带现在就在宫中。”
周襄王大怒,拿了宝剑就要去追杀太叔带,才走了几步,猛然想到:“太叔带深受太后喜爱,况且他武艺高强,不如暂时隐忍,等明日问清楚情况以后再好好谋划。”他叹了口气,把剑扔在地上,重新回到卧室。
第二天早上,周襄王命令把宫中的侍妾全部拘押审问,让小东当面对证,太叔带叔隗的私通奸情再也不能隐瞒。叔隗被贬入冷宫,太叔带逃到了翟国。
太叔带向翟君谎称因受人诽谤,叔隗被贬入冷宫,自己被赶岀国外,请求翟君派军攻打王城。
周襄王叹气说:“我真是自找祸乱啊。现在太后病危,我还是暂时外岀躲避,大家一定想法坚守,等我回来吧。”他把国事托付周召二公,出城逃往郑国。
周公召公站在城上,对太叔带喊道:“本想开门迎接,恐怕翟兵杀人抢掠,所以不敢。”
太叔带让翟军驻扎城外,自己进入王城,到冷宫放出叔隗,又去拜见惠太后。不料惠太后见到爱子,竟然高兴而死。第二天,太叔带假传惠太后的遗命,自立为周王,立叔隗为王后,临朝受贺,然后也把国事托付周召二公,自己带叔隗到温地寻欢作乐。
周襄王逃到郑国,亲自写了书信,使人分别送往齐、宋、陈、郑、卫等国,又命简师父到晋国求告,左鄢父到秦国求告。
秦穆公说:“晋文公刚回国即位,没有大功凭什么定国呢?不如把功劳让给他。”于是派遣公子絷跟随左鄢父,慰问犒劳周襄王,秦军班师回去。
晋文公将晋军分为左右二军,命左军将军赵衰等去汜地迎接襄王,派右军将军郤溱等去温地围困太叔带。
太叔带和叔隗想逃往翟国,守门军士关闭城门不让他们岀去。太叔带仗剑砍倒数人,被大将魏犨追上,一刀斩死。叔隗被军士擒拿,乱箭射死。可叹叔嫂私通,乱国半载,都死于非命!
周襄王返回王城,在周召二公拥护下重新入朝。自此,周王室权威更加衰落,诸侯争霸更加激烈,礼崩乐坏、战乱纷争的局面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