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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退为进的开阔与诘问 ——读杨献平散文集《沙漠的巴丹吉林》
    • 作者:庞惊涛 更新时间:2023-09-13 08:49:00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5822


    大概在5年前,我在第一次阅读散文家杨献平的作品时,就被他笔下辽阔苍凉的西北意象打动了。对于我这样一个生长于南方、对西北缺少日常生活经验以及深入观察的人来说,大概认为这样的南北差异必定是他散文写作的思想内核。此后数年,再读到《沙漠的巴丹吉林》时,才惊觉以这样的南北差异来认知他散文的思想流动确乎显得小格局了。他跳出了南北差异这个比较浅近、世俗的思想站位,以人在南方而魂归西北的写作位移,跨越时空关系,完成了对巴丹吉林这一地理场域的文学性再造。其在文字中一再表现出来的以退为进、化淡入浓,成为他散文创作具有识别性的思想突围术。

    何谓以退为进?作家不一定都要做时尚和潮流或者集体无意识的对立面,但不可缺少反向思维。事实上,要在大家都热烈而兴致高昂地前进的时候往后退谈何容易。从时间线上来看,杨献平在巴丹吉林军营生活的时光,已经退回或者说远去了很多年。他在成都这样的一个大城市里,已经构建起了比较先锋、前沿甚至高雅、稳定的生活,他甚至不用怎么努力疾步奔跑,就会被这样的生活裹挟而前。在浩浩荡荡的人群里,或者说人人从众的散文作家队伍里,他可以按部就班地写在这个城市生活、交往、恩怨和荣禄的日常,把自己彻底转化成一个透着某种优越感的新南方经验写作者。他之所以在这十余年间一退再退,最后坚定地以灵魂“固守”巴丹吉林,与其说是这段接近于原乡经验和情感的生活史具有强大的感召力,不如说是这样刻入精神的西北意象在一再向他释放某种强大的生命力。某种程度上来讲,巴丹吉林接近于杨献平个人散文写作史上的“龙场”让他得以悟道,也助他得以飞升。跨越盲目追赶、急流勇进的人群,杨献平在人到中年后选择退回到巴丹吉林,并以巴丹吉林作为他散文创作的精神道场,看似是一种冒险,实则是一种睿智的先见和预判,更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思想突围。

    仅从《沙漠的巴丹吉林》中超越日常经验和体验的叙事与情感流动,以及这样的叙事与情感流动带给我们观念认知上的震颤和精神上的歆享,就会非常认同他执意后退所彰显的时代价值。在这部以退为进的作品里,杨献平摒弃了一切宏大叙事,津津乐道于废墟上的花朵、偶尔经过的沙漠过客、绿洲环绕的村庄以及那些沙漠上的动物,看上去平淡无奇,初读也极寡淡。可一旦我们屏退那些争先恐后破门而入的利益、欲望、争斗和喧嚣、热烈、哄闹,沉静进入他看似平坦无奇的沙漠叙事之后,就会被他浓得化不开的细腻、深刻、婉转以及沉迷所吸引。这就不得不从“以退为进”这个谈艺的视角位移到“化淡为浓”这个谈艺的境界。

    司空图《二十四诗品》有“冲淡”和“纤浓”这一组对立而统一的诗境,但用来阐释当代散文也极妥恰,特别是用来注解杨献平在《沙漠的巴丹吉林》中体现出来的散文写作妙境更为精准。“冲淡”诗境说: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杨献平在巴丹吉林深处的观察和体悟,有一种道家的仙意和佛家的禅悟在相互作用,尘缘在这里是处于一种封锁的状态,他只和自己,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当下,沙漠的纤毫变化都能被他轻松洞察,众妙之门一旦打开,他就能发现其中微小的变化。但这个众妙之门是只为沉静专注的内心所打开的,我能透过《沙漠的巴丹吉林》,看到杨献平在一直不停地打开自己,一直到他能闻到沙漠的太和之气以及接受云中仙鹤的亲近为止。

    这种超越大多数人经验世界的沙漠叙事,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和召唤力,能唤醒大多数倾向麻痹、沉入世俗、失去反抗能力的人,让他们努力排挤出肉体和精神世界内的毒素,去拥抱《沙漠的巴丹吉林》这样新鲜的、未知的、有高营养的时空。更进一步说,巴丹吉林有价值成为他们抵销经验世界和世俗日常的想象乌托邦。每一篇独立的散文读完,我都要掩卷沉思,“沙漠的巴丹吉林”那种仙鹤与亲的境界就会越来越浓,最后,直到浓得化不开。

    “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我讶异于巴丹吉林也能看到“碧桃满树”的瑰丽春色,而夏日绿洲的景致,完全是“风日水滨”的南方体感。所以,杨献平深入到这样的纤浓情景,对巴丹吉林的四季写得异常真切自然,真是深得“冲淡”与“纤浓”的转换之道。这种浓淡转换,是杨献平在固执地以退为进里自然形成的,只要沉入到他的巴丹吉林,都可能完成这样一次接近于脱胎换骨的转换。

    也因于此,我们就能在近年来的散文名作里,为《沙漠的巴丹吉林》找到它的思想依归,或者说共同的精神谱系。台湾作家陈冠学的《大地的事》、新疆作家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以及李娟的《我的阿勒泰》系列,都特别强调作家思想上的放空,以吸纳山河大地、鸟兽虫鱼的声音、气息和运转的动人日常,思想和情感的沉入与无私交付,让他们看到、听到和闻到了常人已经不太容易捕捉到的光亮、声音与味道,其实这些五感所接曾经是我们的寻常,只是最近这二三十年,大多数人把它们丢掉了,或者说刻意疏远了。当杨献平们放空了自己之后,它们又循着情感和记忆找回来,填纳了他们不一样的情感世界,也因于此,才得以呈现出接近于真实的“巴丹吉林”。

    问题是,巴丹吉林沙漠能不能成为杨献平永恒的写作圣地,或者说,“巴丹吉林”和杨献平之间能否成为一组可以画等号的文学关键词?这当然取决于杨献平后退和坚守的时间,以及化淡为浓的质地,面对可能存在的叙事枯竭,杨献平要在巴丹吉林里翻掘出新的内容和情感体验,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考验散文家杨献平的“后龙场”时代就这样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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