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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您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散文 >>  散文• 随笔 >> 陆春祥:不舍昼夜
    陆春祥:不舍昼夜
    • 作者:陆春祥 更新时间:2023-05-15 09:56:57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8087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孔子观于东流之水。子贡问曰:“君子所见大水,必观焉何也?”孔子对曰:“以其不息,且遍与诸生而不为也,夫水似乎德;其流也则卑下,倨邑必修,其理似义;浩浩乎无屈尽之期,此似道;流行赴百仞之嵠而不惧,此似勇;至量必平之,此似法;盛而不求概,此似正;绰约微达,此似察;发源必东,此似志;以出以入,万物就以化洁,此似善化也。水之德有若此,是故君子见,必观焉。”(《孔子家语》)孔老师这样回答子贡的好奇:水养育万物而自己没有所求;水往低处流,曲曲弯弯,而且遵循一定的规律;它奔流不息,没有穷尽;它奔赴百丈深谷也不怕;它倒入量器、注满量器时都很平稳;它柔弱细小却无微不至;从东方发源一直向前流;各种东西进入水中都能净化。德、义、道、勇、法、正、察、志、善,水有这么多的德行,所以,君子看见大水就一定要观赏它们。

    而且,老聃老师早就和他说过,上善若水嘛。

    人不可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这个哲学命题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人们此时非彼时,河流没变,水却不是刚才的水。所以,君子要自强不息,时光不仅如流水,也在孔老师发出感叹的同时流逝过去了。

    再说如流水一样逝去的时光。

    李太白在金陵郊外的小酒肆喝足了酒,和送行的年轻朋友这样告别: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我与你们离别的情意,要远胜于这眼前东流的水。到底是超级大诗人,诗意深长,其实,李太白这一回算微醺,脑子清楚得很,别人都以为他有神来之笔,不知道他的许多时光都在苦读: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彼时的一百岁,应该是神仙级久长了,即便活成那样,每个晚上也都要点灯读书才行。

    王阳明的课堂上,学生问他:《论语》中的“逝者如斯”,这句话是说自己心性本体活泼泼的吗?

    王阳明答:是这样的。我们必须时刻用致良知的功夫,才能活泼起来,方能像川流不息的江水一般。如果有片刻的间断,就和天地的生机活泼不相似了。这珍惜时光,乃做学问的关键,圣人也这样,刻不容缓。

    2019年10月,我去绍兴市柯桥区的夏履镇,一个藏在深山里的生态乡镇。我感兴趣的是这个名字,字面上看这个名字指夏朝的一只鞋子,真和夏朝有关吗?真和鞋子有关吗?嗯,《吴越春秋》上是这么说的,和夏朝大禹有关。

    我们站在芦头滩上,据说,大禹当年就曾在这里治水。大禹治水“乃劳身焦思次行,七年,闻乐不听,过门不入,冠挂不顾,履遗不蹑”。雨一直下,洪水滔滔,大禹心焦,他坐在芦头滩边的一座桥上观察水势,或许,是草鞋的绳带断了,一不小心,脚上的一只草鞋掉落桥下,没等他去捞,便被洪水冲走了,后人为了纪念他,就把这座石桥叫“夏履桥”。

    我在夏履桥上来回走了两趟,桥下清流汩汩。这清流,从时光上或许连着大禹的滔滔洪流。满山满目,皆是青翠的竹子。夏朝的一只草鞋,大禹治水的象

    姬昌到渭水边请姜尚出山。

    姜尚问:您想让我怎么走呀?

    姬昌答:骑马、坐车都行。

    姜摇摇头:我都不要坐,我要坐您的辇车。

    姬昌连声答应:可以,可以。

    姜尚于是再进了一步:我坐车,大王您帮我拉着车子,我才走。

    姬昌咬咬牙:可以,可以。

    都在试探对方的诚意,心照不宣。只是,姬昌一步一步拉着车,沉得很,拉了一会就走不动了,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下。姜对姬昌说:大王拉着我走了八百七十三步,我保你八百七十三年江山。姜说完,看着有点后悔的姬昌,一脸神秘的笑。传说毕竟是传说,不过,渭水边的故事挺好玩,周文王如果没有这样的胸怀,姜太公就不会出山。



    行行复行行,车轮滚又滚。

    前方应该快到渡口了,但不知道确切位置,边上恰好有一片田,长沮与桀溺正在田里耕作。孔子停下车对子路吩咐道:由啊,你去问问,渡口在哪里呢?

    子路一溜小跑到了长沮跟前,长沮一手捏着锄头,一手在擦汗,他显然看见了这一群行者,反问子路:车上那个手拉着缰绳的人是谁?

    子路答:是孔丘先生。

    长沮再问:是鲁国的孔丘吗?

    子路再答:是的。

    长沮于是不再搭理子路,低下头边铲地边说:那他应该知道渡口在哪里的。

    子路只好转头问桀溺。不想,桀溺也是反问:您是谁呀?

    子路答:我是仲由。

    桀溺再问:是鲁国孔丘的学生吗?

    子路再答:是的。

    桀溺于是几个连珠炮一并发出:你看,天下大水滔滔,乱成一团,谁能改变得了呢?你与其追随避坏人的人到处跑,还不如跟着避世的人安全一些呢!桀溺说完,也不再搭理子路,顾自耙土了。

    子路渡口没问成,却连碰两个钉子,垂头丧气地回来向老师报告情况。孔老师听完汇报,有点惆怅:鸟兽是无法与它们同群的,我不跟人相处,难道跟鸟兽共处吗?假如天下政治上轨道,我才不会带你们到处乱跑呢!

    民间自有高手在。默默无闻的田耕者也极可能就是避世者,他们虽躬耕其亩,自食其力,两耳似乎不闻世间事,却胸有大棋,对时势一清二楚。

    长沮与桀溺,皆话中有话,子路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长沮的意思,既然是孔丘,那就应该知道渡口在哪。渡口只是一种借代,它是对孔子儒道之肯定,知人论世,教学相长,救世的人,应该知道方向与方法。

    桀溺的意思,其实比长沮更进一步,孔子既然已经知道方向,为什么还要逆潮流而动呢?应该像我们一样,急流勇退才是嘛。

    孔子虽有些惆怅,不过,他表达的思想却重要,人与鸟兽不同,无法离开自己的人群,既然如此,就要积极面对现实的人生。再找找吧,渡口一定就在附近,河都看到了,渡口还会远吗?

    长沮没有骂孔子,桀溺也没有骂孔子,孔子更没有骂长沮与桀溺,他们都是高人,彼此相知,说些平常都懂的话,言外之意却要旁人自己领会。



    车轮滚又滚,行行复行行。

    不知什么原因,子路和老师的队伍失散了,他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幸好,傍晚时分,他遇到了一位老者,老者正佝偻着身子,在田边卸下用木棍挑着的除草工具。

    子路恭敬地问:老人家,您看到我的老师了吗?

    老者仔细朝子路上下瞅了瞅,很不耐烦地答道:你这个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怎么知道你的老师是谁?

    老人说完,放下木棍,往田里除草了。

    子路见四周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天色又将晚,他只好拱手站在一边等。老人弄完田里的事,料定子路今晚无处可去,就请他到自己家里过夜。一到家,他就忙碌起来:杀了一只鸡,然后洗菜做饭,还将两个儿子叫出来,与子路相见。

    吃饭,聊天,一夜的交流。

    次日,子路赶上了老师的队伍,并向老师报告了一切经过。孔老师说:这是一位隐士啊。你应该赶回去回个礼,并将我的话带给他两个儿子。子路又返回老者的家,老者已经出门了。

    孔老师要子路带的话是这样的: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不去做官是没有道理的,长幼之秩序、君臣之秩序,一样不可废弃。你们这样做,是为自己的干净,但破坏了社会的重要关系。君子出来做官,是履行义务,至于大道行不通,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

    老者的两个儿子自然明白子路话的意思,但他们和爹爹一样,都是不愿意出仕之人,他们反而异口同声地劝子路:你和你的老师,知其不可而为之,这也太傻了吧。我们只将自己置身于大地田园之中安身立命。

    对路上遇见或听说的这些人,孔老师一律尊重他们,志向各有选择,他们避世,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必勉强,孔老师知道他们一致反对他“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政治主张,但孔老师坚信自己的努力,只要信念不失,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鲁哀公的时候,鲁国的宫廷乐队已经不成形,乐师们都流失到各国去了。

    乐官四散,乱世的悲哀。

    李隆基的五百匹舞马,生日宴会舞起来,那是何等的气势。安史之乱后,这些马流落民间,某次,数匹舞马落入安禄山手下的一个将军手中,被当作战马。夜幕降临,士兵们聚会喝酒,音乐响起,这些马不由自主跳起舞来,被视为妖孽毒打,越打它,跳得越欢,最后被打死,有人说这是舞马时,大家都唏嘘不已。

    李隆基用上好的蓝田玉打造了一把磬,以流苏与金钿珠翠为饰,珍贵异常,杨玉环欢喜至极。马嵬坡兵变,杨被逼赐死,李隆基从四川重回长安后,看到玉环的那把专用玉磬时,一时老泪纵横不已。

    欢乐时,音乐是乐。然而,一个简单的道理是,过度之乐(yue),乐极一定生悲。

    2021年9月16日傍晚,沐浴着爱琴海的晚霞,雅典古市集遗址,2021“中国希腊文化和旅游年”在此开幕。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捐赠的雕塑作品“神遇——孔子与苏格拉底的对话”同时揭幕。

    这里是古希腊城邦时期公民的重要活动场所,当年城邦中各行各业的人在此互通有无,苏格拉底经常在此演讲、辩论,向世人展示其深刻的哲思。苏格拉底与孔子两尊青铜雕像,分立西东,面向彼此。苏格拉底袒胸露肩,衣着随意,孔子则衣袂随风,交手行礼,春光满面。

    曾两次访问中国的希腊文学家卡赞扎基斯说:苏格拉底和孔子,是人类的两张面具,面具之下是同一张人类理性的面孔。

    是的,理性,不舍昼夜的内修,自我精神的约束,它们高度契合,共同构成了圣哲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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