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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涛:新跑道与文学的新质生产力 ——从文学期刊走进直播间谈起
    • 作者:未知 更新时间:2024-03-20 10:12:49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8535
    [导读]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找寻读者是紧要的事


    2024年开年的两场文学直播,将《人民文学》与《收获》两本历史悠久但相对于其辉煌时期又沉寂已久的文学刊物再次推回到大众视野当中,这次文学与互联网的碰撞产生的热度,带来的影响令人惊叹,已远非“奇迹”一词所能涵盖。这是文学活动,也是文学现象,更是文学事件,多年后,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也正是从这一刻,新的文学思维被彻底激发,新的文学样态被逐步形塑,而固化多年的文学版图正被撬动进而重构。

    当下文学是否还有读者?文学期刊的未来在何方?我们该怎样深度介入社会生活?这些问题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每个文学期刊从业者的头顶。长期以来,我们将刊物视作孩子,小心翼翼呵护着他的成长。但在刊物的“创、编、读、评、推”体系中,“推”或许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一个”,或者说是最令人头疼但又无能为力的“那一个”。这也直接、间接造成了其“养在深闺无人识”的现象。

    当文学远离聚光灯,从台前移至幕后,同时,更多有吸引力、冲击力的信息资源持续占据我们的日常精神生活,文学如何摆脱被动,主动出击,找寻读者,并在喧嚣众声中努力发出自己的响亮声音,就成了一件不得不为的紧迫事情。

    中国作协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新时代文学”概念,并将“积极融入现代传播格局”列入“新时代文学”内涵的八个方面之一。“积极”是融入现代传播格局的首要前提,对传统文学期刊而言,融入现代传播格局就意味着惯有路径的“破”与新发展路径的“立”,必须要有“融入”的强烈意识与坚定意愿,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与砥砺前行的决心,“融入”只会浅尝辄止,成为一件高高挂起的事。融入现代传播格局是一件复杂的事,需要各方面的能力,譬如互联网思维的构建、“破”与“立”的内容、坚守与开拓的方向,以及编发团队的创设等等。


    走进直播间的新尝试


    在中国作协领导的细致谋划与大力支持下,在杂志社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下,1月23日,《人民文学》杂志走进“与辉同行”直播间,开创了与互联网头部主播的合作先例。这是传统文学期刊求新求变、积极融入现代传播格局的有益尝试与创新性举措。一个多月后,《收获》杂志同样走进直播间。两场文学直播的效果从令人期待到令人欣喜,有力验证了文学期刊发展空间依旧存在并且巨大的事实。这不仅提升了文学的影响力,对全国文学人的信心也是一种提振。

    关于文学期刊走进直播间,各方态度中有观望有期待,也有批评。有人将此举定义为文学的自降身价,是向网络流量的妥协,其实这倒大可不必。文学从来都是真善美的传递,是与人为善的存在,文学刊物通过有效的方式深入广大读者内心,终归是一件好事。另外,在大流量时代,我们无法否定流量所发挥的作用,但是流量从来都不是衡量文学品质的唯一标准,甚至不是重要的标准。

    《人民文学》杂志的活动筹划始于2023年4月22日,我们与董宇辉等面谈,进行深入交流,从而达成初步合作意向;经过近半年的准备,2023年10月,我们与俞敏洪、董宇辉等再次交流落实具体细节,至1月23日直播,前后共9个月时间。

    对合作双方而言,由于尚无先例,直播效果难以预测,这就要求前期的大部分决定更需要魄力和担当。对文学期刊而言,需要解决的问题则更多。我们对作品编发成竹在胸,但诸如直播内容、刊物定价、备货数量、物流派送、如何加印等等看似细小的环节,都是需要一一应对的客观困境与突如其来的现实难题。这也是文学期刊在进入互联网领域后都必然、必须面对的事情。但也正是有了长期的筹备与准备,才让我们能在确定直播时间后相对迅速地进入状态,并且在遇到突发问题后第一时间予以解决。

    譬如针对新疆、西藏、内蒙古、青海、海南等地快递费过高问题,我们本着社会效益优先的原则,不计成本,首次对这些地区5000多位订阅读者实行全面包邮。为了避免邮寄过程中导致的破损情况,我们一方面改进包裹设计,另一方面对每本杂志进行塑封。为了提升读者阅读体验感,我们设计了四季书签,每个季度赠送一枚到读者手中。虽然做了很多工作,但文学期刊长期形成的悠缓惯性注定无法短时间内适应快速多变的互联网节奏,在与直播平台的对接中,这是无法躲避的天然矛盾,还需要不断改进与完善。


    以“道路”二字贯穿直播过程


    当文学期刊走进直播间,访谈嘉宾的选择、访谈内容的设定以及言说表达的方式就显得格外重要。文学访谈,到底要谈什么?到底要谈文学的哪个面向?

    关于《人民文学》,我们想到了很多的关键词,譬如“经典”(已有的经典和不断生成的经典作品),“缘分”(作家和杂志的故事,作家和读者的缘分),“生长”(经历变为文学经验,无名作家成为大家,各种文体共生,文学作品转化为其他艺术样式),“想象力”(文学质地,时代现实基础上的飞翔,科幻向未来又寻根,是浪漫更是现实),“生态”(文学有自己的生态链,直播也是生态行动,生态其实是最大的文学题材)等等,似乎每一个都可以展开,但是每一个又觉得不够开阔。最后,当“道路”一词来到我们面前时,大家都觉得这是最恰当,同时也是最美好的词语。关于《收获》,我看到了对文学春天的期待;对同仁友情的畅享;对文学刊物的自信以及对文学理念的坚持。前者煦风拂面,后者欢笑不断。两家文学刊物都为直播平台上的读者呈现了一场属于文学的盛宴。

    具体到《人民文学》杂志而言,在1月23日的那个夜晚,正因为有了“道路”作为主题词,所以才有了梁晓声老师对自己文学之路的深情回望,他谈到了很多的文学期刊,一本本,一幕幕,簇拥着他;才有了作家蔡崇达这个小镇青年对文学的深怀感激,细致回顾文学如何改变了他的人生之路;才有了施战军主编对《人民文学》历史的娓娓讲述,以及他面对全国读者表达的“寻亲”心路。一切都是缓缓的,同时又是真诚、坦诚的。“道路”一词看似宽泛,但是它却像一个可以生出无数条枝丫的内核,向着一切敞开,又将大家紧紧联系在一起。观众不仅可以从嘉宾们的访谈中回想起久远的记忆,还憧憬着未来有文学相伴的时光。

    直播的目的是什么?是寻找读者,是建立起文学、刊物与读者之间的心血关联。如何建立这种关联,所依靠的无非是“共情”二字。《人民文学》与《收获》杂志发出的主编信,其用意也在于“以信动人,以情入心”。“我们主要是来‘寻亲’的,来寻找文学的好读者”,当施战军主编讲出这句话时,直播间评论区出现最多的一个词是“感动”。“寻亲”一词所激发的并不仅仅是文学人的情感,甚至是全社会的情感。当我们回头来看,“道路”一词是恰当的,除去《人民文学》多年来的口碑与群众基础以及头部主播的影响力外,在这些基础上生发的“寻亲”,以及最终达到的“共情”,为《人民文学》杂志在当晚不到两个小时的直播完结后,持续保持热度,并在随后几天内再次售出10多万套助力良多。


    热度过后的深思与实践


    《人民文学》与《收获》两本杂志在和互联网的拥抱中迸发出强大的活力,直播所带来的读者数量令业界振奋。通过这样的活动,有几件事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文学的读者还在,只是我们与他们中的很多人失联了。其次,只要寻找到合适的渠道,文学就有破圈的机会,并且这样的机会无处不在。还有,当下文学从业者需要不断抛弃惯有思维。

    直播的成绩不能遮蔽一切。在文学期刊与互联网、文学与读者的双向奔赴中,到底是杂志本身的品牌号召力,还是头部主播的名人效应所占的比例更高?到底有多少读者从下单购买转化为真正打开阅读?我想,这些都将留待时间去检验。可以确认的是,文学期刊与互联网平台之间达到了共赢,文学借助互联网找寻到了失联的读者以及更多的读者,而文学又为互联网赋能,提升了直播平台的文化品质。

    直播所带来的直观问题主要有两个方面。首先是对旧有发行体系的颠覆。直播加速了线下发行渠道的没落,推动了刊物向线上渠道的转向速度。与其目视自然订户数量的日趋下滑,不如在尽力维系的基础上,加快建设线上发行渠道,这是一条全新的跑道。这条跑道必然要求全新的“跑者”。譬如,文学期刊的编辑在时间精力允许的情况下,也要多多登录新媒体平台,开设账号,加强与读者的沟通。在这个时代,较之以往,发行团队的地位在提升,作用在加大,当然对他们的要求也在提高。因为突然有一天,我们发现原有的团队已经很难适应当下的发展,传统的发行模式必须要改变了,新媒体的矩阵必须要组建。

    第二个重要方面,直播对文学刊物的编辑思路提出了挑战。当下文学刊物的发展面临着两个错位:一方面是刊物对现代传播格局的不适,另一方面是大多数读者并未深度参与到文学期刊的发展进程当中。这造成了长期以来的文学封闭化、圈子化,而这又反过来排斥了新读者的进入。这变成一个无解的难题。文学期刊的从业者究竟有多了解当下的读者?当很多读者说读不懂刊物发表的作品,甚至这其中有中文系毕业的读者时,我们是否有必要调整自己的文学观念,是否有必要踏踏实实坐下来研究研究,在这个时代何为好作品,何为经典?毕竟我们文学期刊的发展过程中,大多数时候是作者、编者、评论者聚在一起,众多的读者缺席太久,只有“四者”的结合才算文学期刊的良性生态。从这个意义而言,直播是对刊物的反向倒逼,逼迫我们重新审视长期以来形成的文学观念。这和降低文学品质、迎合读者无关。

    《人民文学》近两年在封二推出“人民阅卷”栏目,进行了走近读者的有效尝试。《收获》《十月》《花城》等杂志借助新媒体的尝试,已经在年轻读者当中产生了一定影响。“人民阅卷”是《人民文学》的栏目,但这又不仅仅是一个栏目,它是多元指向的目标集合,也是丰富立体的内容呈现。譬如杂志上的读者留言、“与辉同行”的文学直播、文学期刊上作者与读者的互动等等各式活动都属于“人民阅卷”的组成部分。接下来,文学期刊应该继续思考如何主动展示自己,密切与读者的联系,从而充分展现文学的魅力,重建文学与公共生活的关系。

    直播的热度与热闹过后,一切又将归于平静。直播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传统文学期刊面临的瓶颈,对此,我们心知肚明。但我们知道,有许多的变化正在酝酿、萌发。从年初的两场直播开始,今后越来越多的文学刊物将在继续重视文学品质的基础上,不断尝试拥抱各种新传播形式,共建一条崭新的跑道,一条充满了未知艰难与无限辉煌的跑道。全国的文学期刊作为文学的共同体,都需要在这条跑道上持续发力,奋勇向前,让更多好作品出世,让文学深入读者内心,让刊物的品牌熠熠闪亮,或许花费的时间会很长,唯有稳中求进,以进促稳。现在有一个词特别火,叫“新质生产力”。此次直播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无愧于新质生产力在文学领域的生动实践。有一点我是坚信的,在这样一次次打破旧有路径的尝试中,“新时代文学”的内涵会不断丰富发展。

    (作者系《人民文学》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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