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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英:叙事姿态与小说家的追求
    • 作者:何子英 更新时间:2013-03-25 05:07:32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166
     

      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小说叙事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姿态,我感到相当的困惑。作为一个职业阅读者,我必须每天阅读大量的小说稿,从中筛选出令人满意的作品,可是现状却常常令人失望,我对当下的小说写作状态不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我想这可能不是杞人忧天。看看当下充斥眼前的大量粗制滥造的小说文本,它们面目模糊、故事重复、思想肤浅苍白、文本粗糙简陋,或者是社会新闻的移植,或者是生活现象的罗列,想象力和虚构能力贫乏,叙事能力低下,缺乏小说应该具有的艺术美感,更谈不上深邃辽阔的思想。这样糟糕的写作状况,被评论家李敬泽批评为“全面地向写实走,就是一窝蜂向着写实扎过去,除了写实不再有其他的艺术志向”。他还指出,这种“写实”甚至称不上“现实主义”。过于“写实”的写作实际上是消费社会里的欲望宣泄,不讲叙事策略和叙事技巧,只剩下了“讲故事”,小说趋向单一化的表达。在这样的叙述语境下,我们需要那种对文学怀有理想和追求的作家,用他们的写作来坚守真正的文学精神,引领时代的写作风尚,扭转过于功利化、欲望化的写作现状。

      令人高兴的是,我从一些年轻作家的写作中看到了这种希望。他们正在崛起,并以他们的写作实践在证明着优秀小说家应该具备的艺术追求和探索精神。“70后”作家赵瑜的中篇小说《我的前半生》就是一个很有特点的文本。在这篇小说中,赵瑜显然有意与当下生活保持了距离,他虚构了一个生活在上世纪30至40年代的人物,人物生活的历史背景正是中国社会大动荡的时期。由于抗日战争的爆发,乡村青年赵路结束了他的朴素温暖而充满野趣的乡间生活,失去了父母双亲和青梅竹马的女友,失去了欢乐的家园,从此开始了他半生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在他的流浪生涯中,他先后结识了4个不同身份不同性情的女子,他与她们奇异的感情纠葛贯穿了他的人生,也令他的生命有了丰富的体验和感受,获得了生命的重量和厚度。 赵瑜回避了主流意识形态下的宏大叙事模式,回避了革命史诗式的书写,他不追求宏大与壮阔,目的也不在于控诉那个时代的不幸,或者展览那个时代的痛苦,对于苦难的书写不是刺刀见红式的尖利,他选取了小视角的个人化叙事,他要表达的是那个时代生命个体的真切体验和感受,是个人的疼痛、爱与恨。所以他采取了第一人称“我”的叙述视角,摒弃了书写历史人物常用的全知全能式的视角,这样的叙述视角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色彩,也增加了故事情节的亲历性和现场感,拉近了叙事者同读者之间的距离。

      在叙事的语调上,《我的前半生》采取了舒缓、轻松的语调,这样的叙述语调奠定了作品的抒情基调和叙事节奏。作品开头主人公赵路对自己乡间生活的描述,与青梅竹马的女孩香草在一起时对香草的感觉和周边环境的描述,充满诗情画意。故事便在这种浓郁的抒情氛围中徐徐展开。

      在叙事结构上,小说采取的是单线条的结构,以事件发生的时间和主人公活动空间的自然延伸为顺序,来结构故事,每一章节出现一个主要人物,相继出现5位女性,然后再放射状地牵连出她周边的次要人物,如同一棵大树的生长,先有了树干,然后生长出茂盛的枝叶。这样的处理使得小说的线条清晰,简洁明快,赵瑜似乎不愿在结构上大费周章,他的本意只在叙述本身,他对叙述有足够的自信。

      在叙事技巧上,他讲究叙述的节奏,叙述的氛围营造,叙述的空间,以及叙述的疏密有度。小说在叙述节奏上从容不迫、舒缓有致,使阅读过程显得轻松愉悦,而不会像有的小说因为速度太快,容易给人以逼仄或让人紧张得喘不过气的匆促感觉。他有意放慢叙事的节奏,就像一个散步者,漫不经心,虽有明确的目标,却并不急于到达,他可以随时驻足停顿,欣赏小桥流水、莺歌燕舞,或者坐下来抽支烟,喝喝茶,调匀了气息,再继续前行。

      《我的前半生》最为突出的是叙述语言。赵瑜的小说语言细腻灵动,富有质感,有着丝绸一样的光滑和轻柔,金属一样的光泽和明艳,燕子一样的轻盈和律动。他的语言是精致而诗性的语言,感性、形象、饱满。他常常将诗歌的通感运用在小说形象描绘中,比如他描写夜晚:“夜晚像一碗煮熟的玉米粥一样,有香味。”他描写猎手老贺:“他的皱纹像柳树皮一样皱,大概是麦秆上的绿染上了他,那绿把他的皱纹染得很悲伤,那绿像父亲戏妆里的绿,节制又充满着未知,在脸上的时候通常被白色的油彩和其他油彩遮掩,成为陪衬。现在,老贺的脸上只有灰尘,那绿便像一棵树在河边一样显眼,是活动的,皱纹一点点折叠着,眼泪流出来,那绿被洗了,有些模糊。” “我甚至想着,在玉米地里藏得久了,可以变成一株玉米,要真是这样,该多好啊!”这分明就是诗的语言。

      在不足3万字的篇幅里,书写一个人半生的经历,有众多的人物和场景,除了结构的精巧,还需要叙述上的节制,这样才不致于失去控制,出现文本上情节的枝蔓横生或语言的恣意泛滥。赵瑜显然注意了这一点。他的小说结构,就像中国古代水墨画,有大量的留白。他塑造的人物形象也如水墨画的技法,只勾勒出能准确传达人物精神气韵的几笔线条,并不像工笔画一样的精雕细琢,所以他的文本是非常简洁节制的。比如,他描写胡桂花与赵路的相爱,只寥寥几笔,却写得非常形象到位:“我没有听懂她的话,看着她,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火苗已经从赵家河烧到了许镇了。她说,傻瓜,把我当花生剥了吧。活了18年,做过许多活,但,我敢肯定地说,剥花生是我最拿手的。那天晚上,我把胡桂花当作一粒花生剥了,还吃了她。”她写蔡一朵,“她的眼神又散发出野菜一样的香味,身体也是。我觉得,我应该把她当作一份野菜给吃掉了,我拿定了主意,就将她吃了。她果然好吃,比野菜好吃。”这样的叙述文字既富于想象力又干净、传神、意蕴丰富,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赵瑜的小说文本叙事显然不同于传统现实主义作家的叙事方式,看得出他有意吸纳了西方现代小说的营养,他的文本讲究,叙事自觉,文字华丽,有很强的文体意识。他的叙述姿态是轻盈的、优雅的。但是轻盈不等于轻飘,优雅不等于做作,这其中有个怎样拿捏分寸的问题,过犹不及,适度最好。希望未来能读到他更加厚重大气的作品,达到新的艺术高度。(何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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