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老了
我做了一个测试
我将操练手关节的水晶核桃
由右手递给左手
核桃从我的左手滑落
这是我的记忆
不能在时空迅疾穿梭
我极力回忆童年
快乐在童年的尽头漂泊
你说我老了
我做了一个测试
我将右手举起的牙签刺向左臂
左臂没有疼痛的感觉
这是我的感知被岁月蹉跎
我追忆青年时代荡漾的快感
一种转移的疼痛瞬间在心底蓬勃
你说我老了
我做了一个测试
提脚伸腿想来一次博尔特式的短跑
僵硬的腰腿,再也不能闪转腾挪
这是我的肌肉骨骼按下暂停键
再也不能向欲望的里程惘生寄托
一种难言的坎坷锁定中年的困惑
我失却追随紫阳的兴趣
我没有丈量地球的磅礴
满屋的藏书尘埃诉说懒惰
摊开的稿纸泄尽田野的肥沃
名利被颓废的荒草侵蚀
滞涩的思考成了生命长河的泡沫
曾经油画般的面部有了老树皮的纹络
齐贝般的牙齿现在假货居多
乌鸦般的黑发变作洁白的云朵
你说我老了
一语成谶
这不是精神世界的懦弱
它是生命王国一抹秋阳的轮廓
它是翻大山趟大河的另一种收获
人,本就是一颗流星
就让它傃然无恋地划过!
给生命一朵莲
这是我从南瓜主蔓剪掉的一枝旁出
扔在墙角几天了
还在生长
看一眼她那悄然盛开的金黄笑脸
我内心生发无端的怜悯
与淡淡的忧伤
她原本没错
她向往空气与阳光
她原本坚强
被他人与母体肢解分离
仍用最后的生命
完成庄严的梳妆
请原谅我悲惨的一剪
只为即将修成正果的亲娘
假如有个超生的道场
亦或观音的一杯圣水
我愿意让你永远挺起胸膛
请不要为离去悲哀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芳香
在我心里你会是涅槃的凤凰
在我梦里你正在悠然地轻唱!
雨
雨是海的女儿
不管你喜欢与否
飓风这顶花轿
会把她送向她喜欢的地方
如果你得到她的青睐
也会悄悄来到你的身旁
她的乳名是碧虚
她的雅号是青罗带
她有众多的姐妹寒玉、沧源。天藏……
她晶莹溜圆的笑脸
温润如玉的臂膀
嘀嗒、淅沥、哗啦
天籁般湿漉漉的软语
能净化苍生的心灵
能滋润木石的心肠
她是万人迷
她是万物迷
阳光下身着七彩霓裳
有人亲昵地叫她\彩虹
她在空中会飞、会舞、会荡
没有一种飞禽能学会她仙女般的模样
她在春天里
散开一头毛润润的细发
把人间万物打扮得碧玉一样漂亮
她在夏天里
总是有点着急忙慌
她摇身为硕大的雨滴
拥抱干涸的土壤
土壤散发成熟的稻香
她勇敢地亲吻无边的森林
树木在她甘甜的唾液中成长为栋梁
一转眼
她洇绿了南方广袤的甘蔗林
她泽被了北方辽阔的青纱帐
热望云霓的千里草原
因她的到来
熄灭了无数牧人的忧伤
她爱与山溪共舞
玉佩叮咚
彩绸绵长
玉宇祥纳着她的飘逸
江河海容着她的绝唱
她与流动的川江配对
丰盈了山峡的库容
谷间有她婉转的歌声在轻唱
她柳丝般的睫毛
柔媚的目光
将无数工厂点亮
东方数不清的数控机床
将“中国制造”
经丝绸之路
递向地球的四面八方
她在秋天里
收敛得更像个淑女
轻轻地抚平爱人的衣褶
把汗渍的衣裳留下一片暖阳
她在冬天里
幻化成雪白的梨花
覆盖了人间一切丑陋
埋葬了所有的欲望
和不切实际的梦想
感恩雨滴
你像洛神一样漂亮
你像菩萨一样心胸宽敞
四季念你、想你
愿你永远在我心底流淌!
白色
没有对比就没有色彩
没有色彩就没有极光、彩虹、和斑斓
就像
没有黑夜就没有白天
没有忧伤就没有喜悦
没有平地就没有高山
没有激情就没有坦然
赤橙黄绿青蓝紫
每一种颜色都各有延展
绯红、禇红,藏红
浅黄、橙黄、棕黄
油绿、郁绿、墨绿……
美学和画师
平分了它们的冷暖
白色成就了喜马拉雅山脉珠峰的王冠
白色史书了妙应寺佛塔的禅念(北京白塔)
白色定格了药王胡雪岩豪宅的风范(三百万两白银打造)
白色梳妆了亿万平民陋室的温暖
洁白的长粒米使中国仙人获得永生的修炼
洁白的纸张笔尖成就了中国文房的瑰丽
是东方文明世代不息的源泉
中国丝绸的底色勾起世界人民的羡艳
中国陶瓷第一抹白色彩釉扬起了海贸的风帆
昂贵的基因变异株来自国花白色牡丹
壮大生命的乳汁
不仅是人类新生儿的摇篮
也使物种的壮大变得不再遗憾
白色象征希望与勇敢
才有了美国赫克塔灯塔红白相间的非凡
白色象征爱情的纯洁与神圣
才有了步入教堂酒店的婚纱逶迤向红地毯
白色象征中性与尊严
才有了假发漫卷的仲裁法官
白色象征整洁与信任
才有了护士的艰辛和医师的果敢
从此,人类健康与生命指数把理想拉满
白色象征庄严与终结
才有了生者对逝者灵魂的祭奠
白色净化了人的邪念
才使仁风义举变得风度翩翩
白色将心灵的阴霾洗却
才使正义慷慨走向峰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