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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维松:在机器轰鸣中种下诗的种子——读丁卫华的工业题材诗歌
    • 作者:杨维松 更新时间:2025-05-23 08:03:02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6734
    [导读]杨维松,1984年生于山东临沂,研究生导师,闲暇之余创作。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临沂青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于《山东文学》《北方文学》《四川文学》《时代文学》《延河》《鹿鸣》等刊物。著有诗集《你是我笔下栖落的燕子》《风渡口》《三维人生一棵松》《沂河拐弯处》《维言松听》等。


    在大多数人眼中,工厂车间是诗意的荒漠。机器的轰鸣、流水线的单调、工业原料的冰冷,似乎都与诗歌追求的灵动意境格格不入。但丁卫华却在这片荒漠中找到了诗意生长的土壤。他用诗人特有的敏锐的眼光重新打量那些被我们视为冰冷的工业元素,通过物性拟人化的处理,将化纤、无纺布、塑料粒子这些工业产物,变成了会呼吸、有温度的诗歌语言,实现了工业材料从“它”到“你”的转变,使冰冷的物质获得了诗性的光辉。

    “每一条雪白的精灵/都有颗慈悲为怀的心”,这是《化纤》的开篇。诗人没有把化纤当成流水线上的产品,而是看作带着灵性的“精灵”,还赋予它们悲悯的情怀。这种想象打破了我们对工业材料的固有认知,让原本生硬的纤维有了生命的温度。更妙的是“高温是最直白的爱情”这句,把工厂里常见的高温加工过程,写成热烈直白的情感表达。就像热恋中的人不顾一切拥抱,工厂里的高温也成了材料之间最炽热的对话,一下子拉近了工业与生活的距离。

    《无纺布》这首诗,让我们看到诗人对工业材料更深层的思考。“借东风/来呈现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里的“东风”既指工厂里吹动材料的风,又让人想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老话。工业生产不再只是冷冰冰的流程,还带着传统文化的韵味。从“疯狂的三月/到落魄的五月”,无纺布的生产周期被写成一段跌宕起伏的人生故事。“那些体内取出的骨头/此刻/傲气荡然无存”,这句诗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工业生产背后的真相——材料被消耗、被改变,就像人在生活中被打磨,失去了最初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对现代工业的代价感到惋惜。

    最精彩的是诗人对工业生产流程的诗意改写。在《开松》中,“所有开膛破肚的涅槃/都需要开松”,原本普通的开松工序,被写成一场凤凰涅槃般的重生。就像经历痛苦才能蜕变,材料在开松机里的“挣扎”,也成了追求新生的勇敢旅程。《梳理》里“需要绣花针/来挑破错综复杂的纠缠或牵绊”,把工厂里梳理纤维的机器,和姑娘们绣花的银针联系在一起。冰冷的工业操作突然有了温柔的人情味,让人想起外婆坐在灯下缝补衣服的场景。《热熔》里“高压之下必有勇夫”,用一句老话给热熔工序注入了英雄气概,仿佛那些在高温高压下融合的材料,都是勇敢的战士。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丁卫华的工业题材诗歌中藏着许多“爱情故事”。《热熔》里“浓情蜜意的粘度”,《复合》里“所有浓情蜜意的甜蜜/都是美满的”,《气流成网》里“这久别重逢的爱情回归”,这些句子把材料的物理结合,写成了恋人的相遇、相拥。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脆弱,或许真的像诗里说的,只有经历“高温”“高压”的考验,才能收获真挚的情感。诗人用工业生产的语言,说出了我们内心深处对真诚关系的渴望。

    丁卫华写诗,就像在玩一场奇妙的语言游戏。他把“含水率”“指导书”这些工厂里的行话,变成了诗行。比如《贮存》里“含水率/是必须控制的”,《成品检》中“指导书配备到位/方法和量具的和睦至关重要”,这些句子读起来既带着工业的严谨,又充满诗意的想象。就像把一杯苦咖啡和一勺蜂蜜搅拌在一起,原本枯燥的术语有了新的味道。

    在当代诗歌越来越陷入个人情感的小圈子时,丁卫华的工业诗歌提供了一种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社会现实的写作路径。他的诗既不是对工业文明的简单礼赞,也不是一味地批判,而是通过诗性的转化,在流水线的节奏中寻找到了人性的脉动。当诗人在《烫光》中写道“光有热情是不够的/融为一体的增采/通过灵魂深处的涅槃后/来再现曾经的辉煌”时,表面写的是布料烫光的工序,其实说的是人生的道理。他不仅描述了工业烫光工艺,更隐喻了艺术创作乃至精神救赎的本质——真正的融合需要经过灵魂的涅槃,而非表面的热情。就像我们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工业时代的发展,也需要在反思中寻找更温暖的方向。

    丁卫华的工业题材写作最终指向的,或许正是这种工业文明下的精神救赎可能。在《成卷》中,诗人写道:“所有递进的暗语/在滚滚红尘的前进路上/以高昂的姿态/奋勇奔放”,将工业产品的成型过程比作一种精神姿态的展现;而在《整理排废》中,“坚决取缔一些非法的牵绊或桎梏”则暗示了精神世界同样需要定期的清理与净化。通过这些意象的层层叠加,丁卫华构建起了一座连接物性与人性的隐喻桥梁,在机器的轰鸣声中,我们依然能够聆听到诗神缪斯的歌唱。

    诗人欧阳江河曾说:“真正的现代诗应该能够消化钢铁”,丁卫华做到了。他的工业题材写作正是这样一次对工业材料的诗意消化,他将化纤的雪白、无纺布的脆弱、塑料粒子的饱和转化为精神的隐喻,在技术理性的铁幕上打开了一扇诗性的窗口。这组诗告诉我们,即使在标准化的工业流程中,也存在着诗意的迸发;即使在冰冷的机器内部,也跳动着渴望被赋魅的心灵。工业时代的诗歌不必退守田园,它可以直面车间的喧嚣,在齿轮的转动中寻找新的韵律,在流水线的延伸中发现未被驯服的语言。这或许正是丁卫华诗歌写作给予我们最宝贵的启示。下次当你路过工厂,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或许也能在其中,听到诗歌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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