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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诚法:岁月留痕(三章)
    • 作者:未知 更新时间:2025-05-06 10:40:11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5293


    一    童年邻居


    我的童年故乡如画:⻘山作屏,碧海镶边。几亩方塘,如嵌乡珍珠,春草池边蛙擂鼓;一渠活水, 似匝地项链,秋苇溪岸蟹正肥。杂花生树,佳果挂枝,古榕参天,百⻦和鸣......

    这里曾是穷乡僻壤,也是一方福地洞天,更是我童年的乐土,繁衍生息着娱我身心的众多“邻居”。

    每当燕妈妈衔来春天,在厅堂造窝,母亲总要郑重其事在窝下钉上一块护板作“襁褓“。大人正告孩 子:“燕子是中国的‘人’,秋冬⻜到南洋觅⻝,千辛万苦不容易,要爱护它们。”甭用说是摸不得碰不得 了,我每天伸⻓脖子,傻乎乎看着燕妈妈哺育浑身绒毛、一咀⻩唇小燕那种亲切呢喃的情景,心里痒 痒的,真想和它们套近乎。可是,我不敢造次,要不,挨小棍子教训的滋味绝不是好受的!我不知道 什么叫“候⻦”,故乡一带有许多乡亲飘洋过番讨生活,也许是睹物思人爱屋及乌的缘故,燕子一类才这样受欢迎呵护。

    相比之下,麻雀就没有那种幸运。它们是大家族,在村里的房屋到处安家落户,我和从兄两家的巷道窄,僻静,首当其冲成了它们抢占的地盘。大人嫌它们挖壁掏洞,聒噪不休,时而还轰它们走。

    “清明谷雨,万类做母”,麻雀妈妈哺儿育女重任在身,早出晚归忙碌奔波,再没有晚秋、早春恣意泼洒、扬扬沸沸大合唱的闲工夫了。偶逢⻘⻩不接,多子女饿得哇哇叫,捕⻝归来的老雀发出急促的咻咻声,连哄带劝阻止。果不其然,老麻雀最担心的一幕发生了:暴露了目标,一群“不速之童”正架起梯子前来窥探,伸手往里掏......大祸临头了!老麻雀一阵惊呼,近邻闻讯,赶来声援,绕着觊觎者横眉怒眼,嘈嘈杂杂讨伐个不休。一对公母更是舍生忘死,顾不得鸡蛋碰石头,俯冲过来,向端它老 窝、掳它儿女的“凶手”扑去,那凄厉绝望的哀号不绝于耳。扮演这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便是我。

    我不晓得这是一场“绑架”,一种越俎代庖的伤害。年幼、无知、贪玩、好奇,我怕亏待了“小贵客”, 偷出过年过节才有口福的大米,逐只款待得饱饱的。可偏偏不合它们的胃口,它们屙个不停,个个耷拉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的,怕是活不成了。我束手无策,只好把安们撇下,“凉”在阳台上, 心里别提有多扫兴。

    意想不到的奇迹竟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也许是小⻦那气若游丝的泣泣声,感应了失魂落魄老麻雀的心灵,居然寻声而至。阵阵狂呼,声声娇啼,久久亲吻,窃窃私语......小雀得救了,一对公母穿梭, 叼来蝗虫、蛴螬等害虫,细心哺养。那个⻛雨夜的奇遇,说来更是让人难以置信:我怕小麻雀受凉, 想把它们挪进屋内,几乎开⻔同时,一团黑影直窜了去。呀,是老麻雀!它不顾⻛险,从何暝起悄悄⻜来抱窝?我被如此忘我无私的母爱深深震撼了。这“人之初”的一堂课,教我以后再也不能干伤害“小邻居”的事了。

    小麻雀在父母精心的哺育下,在我的巴望中,它们羽毛渐丰。终于有一天,它们在老麻雀的带领 下,相继扑楞楞⻜向蓝天,去融合它们的同类。我愧疚的心也如释重负。


    二  摸子魚


    金秋季节,清⻛徐来,斗尾港内澳的浅海滩涂,涨潮时分,波光潋滟。

    “摸子⻥去啰......”随着一声吆喝,成群结队的子魚摇头摆尾,顺着记忆深处的甬道游过来,游进我童年的港湾。

    天蓝蓝,海蓝蓝,我们几个毛头小孩相约背着⻥篓子,嬉皮赖脸的尾随着大人去赶海。怕碍手碍脚的大人经不住纠缠,终于准许我们一⻬去“试水”。

    这堪称一场“浑”水摸⻥。十几个人结成一队,趟着⻬膝深的潮水迂回过来,一声令下,大家手持海泥如撒豆般向上边的水域抛去,激起一圈圈涟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狂轰滥炸”,追逐觅⻝的⻥群一时惊慌失措,纷纷抱头鼠窜逃进庇护所一一蛎石条堆起的空隙里,上当了。趁着⻥们晕头转向,大伙儿来个“瓮中捉鳖”:悄悄的,双手顺着砺石的空隙捂去......子⻥也够⻤精的,往往手未触到,它已醒悟,左躲右闪,金蝉脱壳,逃之夭夭;有时明明捉到了,冷不防它一使劲,梭形的身躯硬是从手缝溜脱而去,让人又馋又恨。看那些大哥大姐大叔大婶手到擒来如探囊取物,我又羡慕又佩服。

    第一回合“摸没⻥打湿裤”。堂姐探看我的⻥篓,戏谑说我捉到两条“死”⻥。那时邻居都疼爱我这“奶油小生”,⻅我两手空空,你仨他俩递给⻥来为我“装潢⻔面”。回到家,不知情形的母亲夸得我面红耳 热,我不敢隐瞒如实禀报。父亲笑着鼓励:“敢去就好,不在乎收获。”那年,我十三虚岁。

    从小学大人掘“沙蟹”,春天捡“浒苔”,夏秋挖花蛤,追逐滩涂的跳⻥儿,忙得不亦乐乎。真正赶海 了,才觉得海水冷冽刺⻣,不小心呛口水,咸咸涩涩,滋味并不好受。有时,锋利的砺壳划破手脚, 一道道伤口血珠直冒。不过当时的海水太干净,甚至可以消毒,伤口很快就结痂痊愈。只怕钻入皮肉的砺壳,这些“残渣余孽”从中作梗,催肿化脓,还牵动腋下或胯下的淋巴结发炎肿胀,捣鼓得人发冷发热浑身无力,待挑出这些“肉中刺”,才告平安无事。

    “浑”水摸⻥还留下不少惊险的情节。记得番婶被毒⻥蜇了, 手掌肿得像馒头,呼爹喊娘叫苦连天。 我庆幸不曾遭遇。不过让石蟹、⻘蟹双螯钳住倒有几回。识趣的“剪”你一下,你还没反应过来,它便落荒而去,叫人无可奈何;冥顽的张牙舞爪咬住不放,疼得我龇牙咧嘴。我舍得皮肉之痛,它们最终被 我“俘虏”。

    屡次与子⻥“捉迷藏”,一回生二回熟,在大人的调教下,观水色,察波纹,我逐渐摸索出⻔道,炼就了“火眼金睛”,下手快、准、狠,一逮一个着。碰到好天时好潮水,竟能摸到一大海碗。赶海归来, 各家或炣或煎或炸或蒸,炊烟袅袅,⻥香四溢。“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村庄岁月得到了丰盛的回报。

    直到现在,每当金⻛送爽,童年的一幅盎然有趣的摸子⻥画卷,时常在我的梦中展开,余味不 尽。


    三  果子熟了


    番石榴正熟,累累硕果咧着圆嘴挂在枝头。左邻右舍的小孩如⻦雀傍时季般结伴而来,在树下逡巡窥探,呵之不去。“顺手牵羊”时有发生,⻘涩的果子满地丢弃。家人懊恼不已,铁⻘的脸如落果。

    三个囝仔一场戏,把我头脑的一根弦搭上了。蓦地,时空切换,场景依稀,记忆拉开童年小丑剧的一 幕......

    初春、雨后、⻩昏,在暮色掩护下,我放⻛看山头,嘉发接应,胆大的庭晋爬上围墙,根叔家的枇杷果是我们偷袭的目标......突然发现“有情况”,三个孩子落荒而逃。

    惊魂未定潜回我家,悄悄盘出战利品,拣大的咬上一口,唉,既涩又酸难以下咽,一股脑儿吐出 来。三人蹑手蹑脚在⻔外的地里挖个坑,把偷摘来的两口袋十几颗果子埋了。出师不利,慌乱间庭晋扭伤了脚,一瘸一拐的,真晦气!

    更糟糕的是事情露馅了,第二天,三个人全被根叔“逮”去。根叔唬着 脸,斥责我们不应该暴殄天物,训了半天话,最后我们低头认错,保证以后不再重犯,他这才肯放我 们一⻢。

    咽不下那口气,背后我们朝着根叔扮⻤脸、啐口水,骂他吝啬⻤。认定还是根婶好——根婶平时舍得拿好东⻄招待我们,根婶走亲戚得到的糖仔糕点总要分给我们一份,根婶家每回“加菜”,饥肠辘辘的我便有了口福。根叔孬,不就是上衣那两口袋果子吗,他不应该翻面不认人,我可是他的侄儿!他还去告状,撺掇我的父亲“收拾”我,说什么要做种子得晒干,害得我屁股当“砧板”,被父亲狠狠地“整顿”了几巴掌。

    心存芥蒂,我常常回避根叔,狭路相逢,再也不那么根叔⻓根叔短亲吻吻问好致意了。

    毕竟,上世纪50年代初,物质严重匮乏的年份,那日渐成熟的果子对孩童太有吸引力了。那一次, 趁着母亲到根婶家串⻔,我尾随,溜到枇杷树下,踟蹰。馋人的枇杷果,一串串、一簇簇,在一张张绿叶的映衬下流光溢彩,果香四溢,勾得我唾涎欲滴。可是,我怕根叔,想起以前那场难堪,箭在弦上弓难开。正在左盼右顾,真是冤家聚头,根叔从书房里探出头来。我心想坏了,没想到他却笑容满 面,说“捡最⻩的,摘吧!”我大喜过望,来不及道谢,像猴子一样攀上树,坐在树杈间狼吞⻁咽,差点连舌头都卷进去,那酣畅淋漓的吃相至今忘不了。离开时,根叔特意嘱咐根婶多摘几串让我兜着走。 我愈想愈觉得对不住他。

    六七十年弹指一挥间,恍如昨天。老一辈人早已作古,童年的两个小伙伴——庭晋和嘉发也已谢世多 年,人生苦短。“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童年的生活图像萦绕在大脑的荧屏上,深深的缅怀。

    岁月又熟了果实,⻮颊宛留芳香,而我豁然开朗,也道出根叔当年的那句话:摘吧,拣最⻩的...... 从此,我家番石榴再没有“失窃”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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