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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静华:香如故——段家军先生长篇乡土小说《白马河》赏析
    • 作者:周静华 更新时间:2017-10-18 09:23:36 来源:原创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640

     与家军相识于南开大学,时令中秋。

    几位文友在南开大学范孙楼推盏言欢,家军便在其中。人看上去忒憨厚,偶尔露齿大笑,笑罢低眉俯目,隐隐露出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机智和聪敏。

    在家军的小说叙述里,我们容易发现一种文字的张力与命理,它与乡土更似于一种生态依存,好比地里恣意生长出的藤和蔓。让人遐想。


                             一

       一部作品一经生成,就自有了命运。而命运只有在回顾中,才能看清其本来面目。家军新作《白马河》读来很痛快。其文字平铺出的意境,是不安的,缓慢的,动态的,无羁的。


    这恰恰暗合了乡土一贯的表情。


    乡土的广袤、包容、深沉和悠远,从作者乍一落笔,便迫切地表现出来。每一个文字符号,扭动起来,都是一曲朴素暖人的乡谣。

       当下许多作家在创作农村题材小说时,很多是讲述“过去的乡村故事”,而不是直面当下的农村生态,似乎更善于从一些老古董、老传说、老历史中才可以发掘自己对于民族文化的审美需求。


    家军则不然,作为新时代的一名作家,他的《白马河》取材于他最熟悉的乡土生活。他不仅知道写啥,而且知道咋写。他善于平平实实地讲述本土人物的生活故事,揭示人物性格命运及其成因。


    在其多年的小说创作中,家军坚持一贯地记录变化着的乡土生活,为他身边的乡村小人物画像,他仿佛就是一位专门给各色人等画素描或速写像的民间画师。对他来说,真实的故事就在身边,融入了记忆,不需要挖空心思去想,也不需要故弄玄虚、夸张想像,信手拈来,便成情趣。加工提炼,只是将头脑里发酵的故事按照命运铺排的逻辑重新组排一下,与人物命运的轨迹、心理轨迹相吻合,与本土社会生活的逻辑相吻合。


    所写的不一定是社会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事,却一定是当下生活完全可能发生的事。因为熟悉,因为挚爱,因为胸有成竹,虽然平实地讲述着,却讲得非常真实、非常生动。因为真实、生动,读者在阅读中,也能依据对当下社会生活的认知程度与个人对人生命运的理解,复活场景、人物,理解人物命运及其成因,从而发出会心一笑和由衷感叹。


    家军的《白马河》虽是以自然主义的方式讲述故事,但文中内容环环相扣,极像连环画一样,一个情节接着一个情节。小说共用129个小标题下的片断串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种叙述,是典型的量力而行,适可而止,当快则快,当慢则慢。


    更为喜者,小说明显有赵树理小说的影子。


    家军的无意之举,却触及到文艺“为谁服务”与“如何服务”的重大命题。而这个问题,却是当下众多作者所经常忽视的。在文艺受众人群分层愈发明显的当下,文艺作品“为谁服务”和“如何服务”的问题,应该引起众多作家的高度注意,


                                   二


    乡土文学,传统定义其发轫于五四,30年代始被鲁迅正式命名。


    鲁迅在阐释乡土文学时,曾举例勃兰兑斯主张的“侨民文学”,意即身处异地隐着乡愁的泛文学写作,即乡土文学。但,这种怀乡的文字叙述,常常因杂入个人情感,使乡土被过誉美化。


    后此概念渐被衍生,发展至今,凡写意乡俗描述乡村的文字,一律被兼包并蓄为乡土文学。乡土小说,系乡土文学一脉。在绵长的发展期间又受政治语境困扰,有了伤痕、寻根、写实、先锋等小说派系的渗入,难免参差。

       每个时代都有对乡土小说过于暧昧的表述。


    在地域性、风俗以及文化性格阐释方面,乡土小说的土壤从来是肥沃的。它扎根大众,深泽故里。这种延续,在某种程度上,正契合了乡土小说繁衍的本愿。

       谈到乡土,家军很深情,仿佛叙说的已不是某种文体架构,而是在谈爱人。由此,我确信,深爱乡土小说之人,感情也是厚敛细腻的。


    家军曾言,我的根就在故乡的白马河里,只有白马河的香气才能触发我的创作灵感。我进入写作的时候,那些鲜活的人物和场景便会扑面而来。是白马河的语言让我的小说有了灵气,是白马河的故事让我的小说有了味道,是白马河的人物让我的小说充满了活力。


    正是这种乡恋情结,使家军的小说充满正义美感。这包括对故土的执恋、对人物的关爱、对判断尺度的捏拿、对风情美人性美的讴歌、对道德底线失落的愤慨和批判、对不良风气的讽喻、对受挫回头的接纳。


    这种美感,是故土的赐予,是家军的自觉,也是作品中人性美的集合与上升,从而使作品上升到当代乡土小说的应有道德价值面,唱出当代乡土小说的正义之歌。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对故土的挚爱。


                            三


    家军长篇《河畔人家》与这部《白马河》同为乡土小说,这种类型小说文本的创作,无疑需要作者相当的勇气与才情,以及超越内心的顽强突破感。而在表达经验阅历外,语言情节时空的集体亮相则是成就小说的重要尺度。


    一本书有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叙述一段人生,一段人生折射一个世界。许多真正的伟大就蕴含在平凡之中,所以平凡需要用心体会和理解。


    家军关照的主要对象,都是卑微的乡土人物。这源于他的乡土情结。因为乡土,除了积存,就是人物。无论这些人卑微或者高大、善良或者邪恶,他们都是乡土的组成部分,构成乡土的命运。


    家军出生其间,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想撇也撇不清。而且他十分清醒地认识到这种关系,带着浓浓的乡恋,把他们请到小说中,与他们共哀乐。


    因而小说中,他不仅写了自命清高的“文艺”青年农民马文谦,备受压抑的小学校长刘麻鹄,村妇徐六娘、胡玉遥,村花春榴榴,忍受屈辱的春林等这些他寄以深情的人物,也写了手眼通天的县革委会主任吴发昄、令人生厌的地痞无赖仇五、徐六、暴发户甄耀明这些作者并不赞同甚至反感的人物。


    这些人物都使家军牵心挂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悲其毁损。故事服从命运,并塑造人物、烘托命运。


    家军善于将人物性格、人物命运安置在平实而动人的故事中,不动声色地从容道来,夹杂着本地丰富的方言和幽默调皮,捎带着对流行弊端的不肖与讽刺,就把人物的个性特征、形成原由、命运的起伏转折,交待得一清二楚、生动形象了。平实,并不是平淡,而是更需谋划的技巧。


    就如兵家,不用霹雳手段,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一种本事。


    这种本事肯定是从不断地探索中得来的。


                                      四

       乡土小说,一个重要的向度即是对人性的刻画。


    观乎文,发乎情,止乎礼。


    人性是历来小说文本的一个重要命题。


    人性的真实扎根于土壤。


    在家军的《白马河》里,那些微观的词句里所透射出的人性光芒,瞬间便能感染我。从游离到心碎,从表层的苦痛直达心灵共鸣。这些冰冷、疼痛甚或趣味昭示我,贫穷绝不是乡村,更不等同愚昧。乡土小说的境界,让我说,恰是那些以乡村为容器贫穷为载体来阐释人性阐释智慧的书写。

       小说中,白凤花的命运是一个悲剧,春榴榴的命运是一个悲剧,张寡妇、金桂兰、甄淦钏、瘸狐狸、徐老蔫的命运更是一个悲剧。马文谦、宋碧莲、周福海的毁损,同样是悲剧。不同的是前面这些人令人同情,后面三个人则属于咎由自取(虽然也有社会原因,但主要在自己的底线失守)。瘸狐狸、张寡妇的悲剧主要是社会原因,并得到不同程度的解决。白凤花、金桂兰、春榴榴的悲剧既有外在原因,更有自身原因,一言难尽。


    家军是一个人生命运的解读者、思考者,通过悲剧性人物命运的揭示,引发读者内心的震颤。悲剧是中西方文学史上的一个重要审美范畴,其意义在于将美的毁灭展示给人们看,唤起人们的爱心、正义、思索和反省。


    由此奠定小说的精神厚度,体现作者的人文关怀。


    海明威写《老人与海》被问及象征主义时曾作出如下解释:我尝试写真正的老人,真正的海洋,真正的孩子,一条真正的鱼和许多真正的鲨鱼。然而,我能够写得足够逼真的话,他们也能代表许多其他事物。

       一幕简单的布景,常常因了作者苦心经营多角度衍生,而有了立体感,变得纷呈眩目起来。那么,基于这种认识,家军是如何在《白马河》中书写他心中真实的乡土呢。而读者,是否也从文字里读出了炊烟,读出了雨打屋檐,读出了鸡鸣狗盗,读出了青梅竹马,读出了远山细竹阡陌和泥泞?

       换言之,家军是否书写出了我们——普通大众心中那片真实却粗恁的乡土。这一点,无疑是大家比较关注的。


                                五

       对于家军来说,乡村生活是他不竭的生活源泉,这里有流淌不尽的生活素材。山东农村既能养活在“高密县的红高粱地带”闹出一番惊天动地大世事的作家莫言,那冀中大平原照样也是能养活家军这样专门书写乡土“小人物”的作家来的。


    作家的工作就是要“掘好一口井”,写好自己最熟悉的生活。


    因为只有吃透了事物的特点,才会把它把握到位。    


    读家军,读家军的小说《白马河》,对我而言,坦率说,是一次愉快的心灵之旅。他小说里那些浓郁的忽明忽暗的文字,是灵魂的轻舞。在对话白描上,文字显出了洞悉一切直面心核的力量。而抒情上,则质朴乖巧如邻家孩子。

       很多人读葛水平的小说,都能感受到她的灵气,那种气场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小说语言写来自然天成,没有雕琢痕迹而境界全出。


    这样吧,我愿意和大家分享我的阅读:被嫂子们挑逗得性起的高老四就去抓嫂子们胡闹一番。但嫂子们毕竟人多势众,吃亏的常常是高老四。她们呼啦一块上,揽腰的揽腰,抱腿的抱腿,把高老四按倒在地。有正奶孩子的嫂子们就撩开衣襟,露出圆滚滚的白奶子,硬往高老四的嘴里挤奶水。最后还要抽掉他的裤腰带,捆他个“四马倒攒蹄”,直到他求嫂嫂告奶奶为止。待高老四自个从“扣儿”中解脱出来时,一群嫂子早已像群鸽子,咯咯笑着,四散而去了。

    高老四虽然吃了亏,可他喜欢跟这帮没遮拦的嫂子们胡闹,在嫂子们灌他奶水的时候,他总能趁机摸一把她们的奶子,或抓一把她们的裤裆,有时候他也能趁机解开她们中一个的裤带,拉下她的裤子,露出她的花裤头,这时候,他就会顺手捞一把她的白皙的大腿。

      家军的书写中也写了幽默,幽默是隐的,掖在文字里。


    东西方的幽默大师向我们传道时,不止一次纠正我们对幽默即乐观即玩笑的肤浅认识,并强调,真正的幽默是掩在泪花里的。家军把人的生与死、苦难和欢乐,放在天与地的大背景中,生灵与自然同呼吸共命运,空灵境界顿出


    家军是一个故事高手。为了与平实的乡土生活内涵相适应,他选用了平实而不事夸张的叙述方式,老老实实把要讲的故事讲出来,并与人物命运共哀乐。


    首先,他善于构置各式各样的故事。因为他熟悉乡土生活,一干人物与各式各样的故事就在他头脑中。他能将复杂的跨越时间很长的故事讲得生动曲折、回环起伏、情爱悠长。


    忙了一天的人们有的都赶猪上圈关门闭户准备睡觉了。突然一阵急促震耳的钟声在白马河村上空轰然炸响,把正欲睡觉的人们从炕上惊起。有的人把脑袋探出窗外疑惑的自言自语,发生啥事了,这钟敲的咋这么瘆人呢!脚步快的人已经穿衣跑到大门外一溜小跑向街上奔去,一边跑一边埋怨,刚躺下还没等迷糊过去就给敲醒了,天塌了咋的!可没用多久,高老四的女人婆家来了一帮子人闹事的消息也随着急促的钟声,鸽子一样扑愣愣地满处飞。吹牛屄,好汉打不出村,欺负咱村没人了。抄家伙,去瞅瞅。于是,村人们提着铁锨,扛着锄头,握着棍棒,呼啦一下围到了磨房跟前,铁桶一样把这帮人围在了当间。

       我想,够了。


    类似笔墨,如唐·司空图《诗品·自然》所言,“俯拾即是”。


                                六

       好的小说必然要接地气。何谓地气?地气就是生活,宽广深厚的生活。


    在家军的白马河里,河流、风儿、花草、树叶子、狗,都是有灵魂的。


    人与万物在天地间活,天地在俯视着芸芸众生,小说的灵气就从天地自然之中升腾起来。记得我曾经说过,乡土题材的一个特点就是写人性。人性的起伏和命运的起伏,节拍是相似的。按图索骥,总能觅出些蛛丝马迹来。

      家军的白马河既有现实的苦难和残酷,同时又充满了诗意的光芒。他似乎刻意在时间、空间上保持着与现实生活潮流前线的距离。


    衣着如是,小说也如是。


    家军试图通过对乡土世界、古朴人性的怀想,找到一条穿越古今的大道。


    此路通否?这是一个问题,可能也是家军小说探索的方向。


    另外,家军在叙述语言上,提炼使用了大量的本地生活语言。以平实为基调,融入原汁原味的方言、谚语、歇后语、民间歌词,与必要的书面语、流行语相配合,形成自己朴实、简洁、流畅、生动的语言风格。没有照搬照套,没有堆砌,没有顾此失彼。与人物的心理状态、性格特征、人生阅历准确契合,足以满足叙事、状物,传递人物心理与情感状态的需要。原汁原味的方言、谚语、歇后语、民间歌词融入文本,更好地烘托与展示出这方水土的文化底蕴和人物性格发展、命运起伏的文化依据。


                                 七


    末流小说中没有土地,比较好的小说,是把土地写进了书里,真正的优秀小说,是把书写进土地里。


    家军说,《白马河》以广袤的冀中大平原为场景,描述了改革开放前后的山乡巨变和命运浮沉。以丰富智慧的想像凝练干净的语言元素,栩栩如生地再现了以白马河两岸四十八村为中心的乡村生活场景,将敏锐的触须伸向爱情、婚姻、欲望、虚幻与现实、苦涩与快乐、短暂与永恒等真正的生活内核中。


    最终,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消解在缓慢而安静的光阴里……

       是这样吗?

       是的。小说的冷静敏感也是因了人的思考在先,思考是直接诱发小说冲突的触须。所以,我在阅读中关注较多的还是人。人与人的对话,摩擦,爱恨等。


    从这个角度,我以为窥探到了家军醉心乡土小说创作的真实驻点。


    家军的书写,总是站在历史和人性的高度上,来完成对他的读者的泄密过程。从这种意义上,我愿意说,家军写出了他心中的乡土,以及乡村生活某种程度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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