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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您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散文 >>  散文• 随笔 >> 孙树恒:一个少年的村庄
    孙树恒:一个少年的村庄
    • 作者:孙树恒 更新时间:2012-12-10 10:04:31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343
     

      一个少年,因为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过,我也总也忘不了这小小的村庄。
      这个小小的村庄,是白音昌乡东梁大队的一个叫西沟的小队的地方,是个一个小小的自然村。村里的人,都是祖辈从山东闯关东过来的,又称“挑挑”逃荒来的,就是一个篮子挑着孩子,一个篮子挑着锅碗瓢盆,不知是风水,还是水土的原因,就落到这个村庄了。
      
      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住在坡上、沟里,很分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我家住在沟里,有正房三间,厢房三间,也是祖屋了。解放前,爷爷也是有一些地的,还雇着长工,自己有火枪。土匪来打劫过,据说,爷爷一枪打掉了土匪头头的帽子,抢了几匹马就跑,吓得土匪再没有来光顾过。苏联大鼻子(苏联红军)也来骚扰过,只是拿了点东西,也就从村庄走过了。爷爷跟我讲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唾沫星子乱飞。我说,爷爷害怕没。爷爷说,怎么不害怕。枪一响,就蹲在地下了,等他们走远了,才敢站起来。说完,屡着胡子大笑起来。那山东大汉的个头和气魄,着实让人生了几分敬意。
      
      说实在的,家在爷爷手中也没有破败,村里人都这么说。解放后划成分时应划小地主的级别,由于爷爷人缘好,没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对长工也是人性化管理,给娶了媳妇,没有民愤,就被划为富农,当时爷爷还准备了几斤棉花绑在屁股上,怕人们打他屁股,进行清算,可是却风平浪静。而我们大爷爷却定了地主,我的当过警署的三大爷可让人收拾了一顿,好多年还心有余悸。我常想,人不管是多有钱有势,只要积德行善,遇难就会逢凶化吉,遇坎就会柳暗花明的。
      
      我出生在1962年的冬天,我出生的日子还是很有福气的,父亲告诉我说,按照当时的政策,再晚生一天就没有口粮了,而我就有了口粮。爷爷给我起的名字叫“留住”。意思是留住这个根吧。爷爷很宠爱我,谁家请爷爷去吃饭,我都跟着。在我记忆里最香的一顿饺子是跟爷爷在老蒋家,吃的那顿鸡肉馅饺子,那是真香呀,现在想来嘴角还流涎水呢。爷爷去世后,就成了奶奶的跟屁虫。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信佛,在小屋里供着佛龛,每天烧香磕头,额头上都磕了一个包。有时我肚子疼,奶奶就用香土泡水让我喝,不知是香土管用,还是佛显灵了,却是好了。奶奶跟母亲不和,这也是那个年代的生存态吧。母亲一犯病就打奶奶,奶奶只好跑到梁上的大爷家躲几天。想来奶奶也很无奈,也很幽怨,不久也去世了。想像奶奶那个小脚老太太一挪一拐的样子,苍老而驼背的影子依然在我的记忆里。
      
      那时父亲在乡粮站赶马车,马车是那个年头的运输工具,父亲赶着马车跑南走北地给粮站拉货,拉粮食呀,米穴子呀,豆饼呀,很少在家。母亲有精神病,有的说是得了肺痨,有的说是得了乳腺癌,就在1970年的冬天,母亲病逝,那年我8岁,姐姐13岁,妹妹3岁,妹妹还不会坐着呢。可以说,我的童年是没有得到母亲的爱的。我上面有个姐姐,后来又生了个妹妹。自打我记事起,母亲就有精神病,每天母亲疯疯癫癫的,除了打这个就是骂那个,从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温暖,至今连母亲的模样也不记得了。多年后,我写了很多怀念母亲的文字,有些情景都是虚幻的,那也是心理的一个消蚀不掉的吧。虽对母亲的模样没有了印象,但是那根血脉却紧紧连着,血脉能创造奇迹,母亲的呼喊依然刻在我的血液里。
      
      母亲去世后,姐姐就辍学了。我9岁那年才上学,要到离家四里地东梁村小学上学。上学要从坡上走,要走好长时间的路,中午不回来,要带饭的。那时村庄是靠天吃饭,种的是五谷杂粮。每天不是带的干粮,就是饭团,倒是饿不着。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在那个村庄有过饥饿感,却如村庄河边那柳树丛沉吟了一春一夏的树叶,真正已经获得了生命的灵感。
      
      每到清晨,我跟伙伴就出发了,姐姐会站在门边招招手,并喊着,早点回家。我是个淘气的孩子,她怕我惹事。我们穿过村子,爬上山梁,站在山坡上,望着那一缕缕炊烟静徐徐升起,像一个个拉长了的影子,在村庄上空缭绕,像雾一样弥漫。村庄里不时传来一声狗吠声和驴叫声。
      那时也许是年龄小,又贪玩,虽然有四五里繁荣路却不感觉累。春天的时候,跟小伙伴们到河湾子的柳树丛里折几根柳枝,拧成柳笛,吹出阴阳怪调,吹着吹着就到学校了。夏天的时候。边走边捉着蜻蜓,摘着花草,在鼻子里嗅嗅,按照清新的气息,令人神迷心醉。秋天的时候,听着蝉鸣,捉着蝈蝈,赶着蚂蚱,倘佯在秋高气爽的意境里。冬天冷,风也大,也忘不了玩耍。我的小黑棉袄不够暖,棉裤抵不住深冬的凛冽。我跟小伙伴边踢着路上的石子,用手中的弹弓打那高处的电弧,打那落在电线杆上的鸟。也忘不了伙伴们相互拥抱,以身体的微温,为对方御寒,头上的冰花密密,眉毛银枝琼花,到了教室,冰花融化在唇上,小小的一片冰凉,瞬间就暖了,可是手脚常常冻伤了,一年冻伤年年伤,如此凌冽,吞噬一切过往。
      那时上学功课也不紧,散学回来把书包放回家。夕阳血红欲坠,我跑进家里。姐姐看到我浑身灰头土脸的,就拍掉我身上的土,不及打话,就掀开锅盖,端出饭来,姐姐的长发无声滑落。我吃的狼吞虎咽,吃完饭,就一溜小跑找伙伴们玩去了。
      
      玩耍最多的地方,就是村前的那条小河。那也是村庄最好的景致了。河水是上游的一个沟里的泉眼里流出来的,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出水不是很多,也不是很旺,可是到了我家的门前,就成了小河,即使不咆哮,也没有浪花,却是终年不息,流水潺潺。每逢夏季还不时有洪水下来,黄黄的,急急的,泛滥起来。一次,我领妹妹和老辛家的姑娘在河里玩,正在一棵老树下摸鱼,不成想那是一个坑,差点没有把老辛家的姑娘淹着,出了人命,让老辛家的大人好一顿训斥,为此,我还用石头把他家的窗户纸打破了。
      
      冬季的小河却是静静的,一层厚厚的冰,水草、小鱼被冻在里面,像标本一样,晶莹透明,挂了霜的驴粪蛋在冰面上犹如一个个棋子,踩在上面只嘎吱嘎的响个不停,跟小伙伴们一手拿鞭子打起自制的陀螺来,也叫“冰尜”,看谁转的快,转的时间长,不时传来嬉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村里就有一口水井,用辘轳提水。夏天还好打一些。到了冬天就难了。井边
      
      结满了冰,滑溜溜的,人都站不住,不小心就会掉进井里。我们家没有大人,只好求别人给打水。那年腊月,是个大雪天,由于没有水,只好用泔水热的饭。我记得那是豆包,酸酸的,跟泔水一样的酸。
      
      那时,村庄很荒凉,山野还有狼出没。我们家里只有三个孩子,晚上只好找
      
      做伴的。我大爷家的大哥,大哥当兵走了,二姐来做过伴。可是姥姥家的人却很少来过,也许是父辈们的结吧。那时村庄人们都很穷,可是不时有人伸出手帮衬我们家。邻居的原大娘还给我们做过鞋子呢。这是一种朴素的爱的播撒,这是一种人间真情的流露,这是一种温暖的传递,坐在我心中弥久悠远。
      
      那时村部在坡上,村长常常站在村部大门口,用铁皮做的喇叭筒发号施令,把乡村的日子拉成一曲越唱越甜的歌。我也做了一次村长,那时只是一年级学生,我站在坡上,用那只喇叭筒播报着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是毛主席“关于发展养猪业的指示”,我是大声朗读的,真真的传达了,不知道后来村庄养的怎么样了,因为那年冬天,我就搬离了村庄。
      岁月,已经把这个村庄的皱纹深深地埋进泥土。村民都已搬离了沟里,或到了梁上,或搬离了村庄,载着他们的幻想走得很远很远。
      
      如水的月光从窗外流了进来,月光照亮了我一个刚刚生成的梦,那就是久已萦绕梦中的村庄。
      
      今夜,小区寂寥/星盏满,楼/一曲月光下的思念,穿越时空/回望小小村
      庄层层冰冻的黑土,一一解封/今生不曾有过的心驿,已然/骇浪汹涌。
      (孙树恒,阳光保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家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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