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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竹鸣散文二篇
    • 作者:丁竹鸣 更新时间:2011-01-18 05:14:08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2229

    平途踏青徐
     
     

          下意识的怀念那条自由奔放的河流,沿着它的足迹向西寻找。
          黄河的汹涌澎湃曾是绝无仅有的,而眼前只有一派迷惘。这个晚上,车窗外的夜空也像河南的大地一样朦朦胧胧。月亮时显时隐,总是被大片的云遮蔽,遮蔽了它的历史和现实。印象是一团迷雾,努力地理出一些头绪,只能凭感觉与足下的中原对话。那殷商以来三千多年的故事,白天化为一片绿色的麦地,和一行行的泡桐。白皑皑的盐碱地经历了太多的战争,劫走了无数的财富,使河南成为贫穷 的代名词。大批百姓流离失所踏上逃亡之路,使我不得不同情人的命运。与此同时,隐约感到黄河流淌在不远的地方。

          她的支流渭河穿山越岭,在秦岭中形成三峡般的景观;但没有湍急的水流,狭窄多了。渭河与泾河一南一北从甘肃流来,在耿镇汇合后又在风凌渡注入黄河使它更为丰富。听说渭河的流量少了,它在一寸一寸地干涸。秦岭深处还有大规模的采掘,地表迅速沙化。黄河是中华民族发祥的河流,我们的祖先遭遇战争灾荒,迁徙到四面八方,是为了水和地。如果有一天它终于断流,又会是一片更大的沙漠。沙漠人家远眺不见屋顶,因为它是从外向里倾斜的,只见一段土垣。老百姓蹲在墙脚晒日头,胡羊低头在土里刨食。他们难道从不需要愁雨吗?

          黄河伴我一路西行,1986年的那个春夜,黄河在我的旅程里发酵,酝酿,像一壶咆哮的大曲灌醉了我。

          两天两夜火车爬过的地貌,大体是平原、黄土高原、沙漠由东而西的一个递变。历史上的戍边,玄奘出西域,丝绸茶叶骆驮统统经过这里,是为河西走廊。一千多年来,龟兹,楼兰,西夏,大小月支等城帮因为水的消失而消失。陇东十八县自古以来因为缺水成了缺吃少穿的地方。水,水,水,水就是生命的希望啊!我的悲憫不由而生。进入了贺兰山夜雪,凛冽空气透进车厢。我裹紧了被子,抵御千年不变的冷峻。黄河还在不远的地方呼唤我,她说:田园将芜矣,胡不归!

          若干年后我终于在黄河的荒原上踽踽独行。青黛色的盐碱地无边无际。天空的灰白云层听到了那远方的声音了吗?呵,我听到了!那忽忽悠悠互相对答的声音,是狂野的海风、河风在交互撕咬,是大地和老天亲吻的汩汩声。青澄与灰白的光泽充浸在时空里,产生许多揭示。这里原本是渤海之底,鱼类、贝类、藻类、浮游类、菌类都从亿万年的海水里逐一诞生。它们留下了一个波浪形的灰濛濛的大地;每个沟豁纵横的皱褶,都保存了原始的胎记。我奇怪,一只灰鹭孤单的腾空而起,飞翔由近及远竟也是沉默的。好像大地故意把一切语言的信息都包藏在伟大的沉默里了。

          我深信着沉默的理由,是因为沉默产生的先驱早就走在了历史的前端。

          我的空想一半陷进了广漠的滩涂,它不停的用上游带来的泥沙在沉淀悠久的过去。然而新一年的绿色已经矗立在远近的风向中。我相信人类的声音是靠这些植物来传递的。黄河故道是海相河生的陆地,如同这里的人群一样,可以用白杨、绿杨代表质朴。一排排的绿杨树我已多年不见了,在长江流域它是河流的守护者。只要大河流经的泥土里,就会有高大的绿杨树生长出来。它们以顽强的速生率迅猛地占据河岸,攀固着泥土,把洪流约束在堤岸的怀抱中,也把道路延伸到希望之地。大河的奔走是它的外在性格,而沿途不断的停靠是它内在的性格。河流为生存而奔流,为播种而停靠。如同黄泛区的人民,顽强地进行了无数次堤岸、树木、村庄、田野的再造。

          一个黑黑的乡村女孩弯下腰来,她在采摘野草。她和野草都是河流的孩子。遍地野草多得纷纭缭乱,不是黄河人叫不上名来。它们是芦苇、苍蒲、茅蓁、茭白、野菱,还有更细微的车前子、蛐蛐菜、灰菜、酸不拉牙…..。这是绽放的盛大节日,所有的大大小小的花朵都在享用它们的青春,在春风里微笑点头。

          发现人了!其实很容易,你只要看见一畦又一畦的绿色玉米苗,与塑膜覆盖下的夏作物,便有一一小屋任意的排挞。也有少些塑料大棚,但构不成主流。当然没有麦田,白皑皑的盐碱封住了一方表土;虽然是春天,耕种仅镶嵌在滩涂的西沿,东部是大片大片的原始荒土。这是片未开垦的***地。让人惊奇的油井,并不像阿拉伯沙漠的群雄并立。一处只有一个或几个疏远的隔开,使人误会在勘探阶段。然而那点头机一上一下的磕头动作,才使你知道它是那样的劲霸。据说一口井日产五十吨原油,这里就是著名的胜利油田了。

          二十一世纪,我进入了经验中最大的荒原。站在高处往上看是黄河的秃鹰,往下看那是黄河的波涛。黄河悬在大地和村庄之上,它是自由的,人类是不自由的。遍地是山脉,森林,田野,沙漠和人,从哪里寻找她的过去和未来?背着千里行囊,我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流浪者。听见了大山里的河流强烈的召唤,轰轰隆隆的黄河回音,勾起了对自己年青生命的感动。这种冲击力是那么强烈,那么生动,一直在放射着某种光波。

          我是属于河流的,河流的莽撞与创意塑造着我,一切不能以完美来衡量。哦,苍凉文字里的河流,到处撒野的河流;我明白:我与你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切的欢呼、哭泣、倾诉,只有对你宣泄;一切为了你而失去的存在,只有苍天才能填补。走进她的出海口,我终于默认了朦胧的人生和现实的黄河的对接。



                                                                   河声入海遥



          放逐自己进入蓝色的海洋,我勃勃跳动的心脏在黄河上空升腾。

          一切都能证明:这一天的狂喜就是与黄河的拥抱。面前那条活生生的河流飘荡着生生不息的河魂,我要好好看看她。波浪洗尽了她生命的华彩,那里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难道她的心灵里边,也有我同等的傲然自信和落寞悲观么。然而她只留下了黄色——那改变不了的皮肤,似乎她的瘦瘠就是一切苦难的凝聚。而她为什么变得如此蹲躅?

          两边的沙滩离我如此之近。为黄河把脉,她已有五千年的苍老了啊!瘦骨峋嶙的双臂变成两条被沙洲隔开的支流向海洋缓缓流去,她已经被无数的黄沙堆积得剩下了涓涓细流了。是她造就了广瀚的青灰色滩涂,滩涂——她的子孙簇生在河口两端,足见为了黄河家族她是愿意捐出一己之躯了。

          每一次改道都是错误的,河流的本质乃至治理都需要重新解读。黄河口水量在春天本应是十分丰沛的,为何如此瀛乏?因了她的衰老,已经少有人来探望,一二辆旅游车走出的几十个游客,漫步在她的南岸。沙洲岔开的支流越往东变得宽阔起来,用她鲜明的黄红色水浆通向海洋。从河岸东望大海还在远远地十公里外的天底下。

          跳上船伫立在篷顶,呼呼生风的不是涛声是空气的流动。

          蹉跎在梦里,每每听到她涨潮时发出闪雷般的响声。一日两次的黄河潮汐暗暗地灌入耳膜。下潮时,由于涨潮水堵住了从上游下来的长年黄流,大量涨潮与越积越多的东流水撞击,所发出的涳咚声更像连珠炮的轰炸声,使人惊心动魄,像是到了末世。满了两个时辰,上潮的压力已抵不住下潮冲力,直至无法再堵越积越多的东流河水时,海潮和河水掺和一团一泻东去。我想象,这早期黄河的潮流必定激烈无比,造成急促的千万漩涡把西部黄土高原的地皮悉数卷走。泥沙到了下游水流慢下来,沉积为一轮又一轮的青青滩涂。

          而黄河已经进入耄耋期,早已失去河声入海遥的雄壮诗意了。

          小艇啵啵的推开不太深的河水,竟还有小如蚂蚱的渔舟在河畔晒网晾衣。然而河风终于吹开了游客的衣襟,越吹越劲几乎要把我身上的衣衫卷走。它是在责怪我的轻慢,还是想惩罚人类的心胸狭窄啊?穿过沙洲的河面已经完全展开,还原了黄河壮阔的本色。一片黄泱泱的河水在风中掀起波浪,它变的越来越深了。沙头上一个老汉卷腿下水,推着他的渔舟往深段航去。一二沙鸥在小艇两侧飞来飞去,有人高喊抓拍,那沙鸥却始终不为镜头逮住。为了她们的轻盈,你可以观赏而不得定格,这是鸟的自由。

          历史匆匆的印记坠入了平沙落雁的瞬间,奔腾的黄河似乎已被平淡的时空埋葬。呵,农耕文化的发源地在二十一世纪,还有成为中国翘楚的可能吗?八十年代东营变成中国最新型的石油城,再一次使希望与危机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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