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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您的位置:首页 >> 小说• 散文 >>  散文• 随笔 >> 焦亚飞:我思念的城市
    焦亚飞:我思念的城市
    • 作者:焦亚飞 更新时间:2010-03-11 03:59:52 来源:东方文学图书出版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2974

     

    诚如张爱玲所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然而,我却习惯了回首,想必那远去的过往里定是承载了我太多青春的梦寐。
                                                            ——题记
     
    一 北极中学
     
    我没有母校情结,因为北极中学实在再普通不过了。从校长口里得知,这所中学好像还是所市重点中学。一直表示怀疑。
    我的中学三年就是在这样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学校里度过的。刚上初一那阵,住的是几十人的通铺,现在的人听着可能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实就是这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占了我的地方”,“我一直都睡这么宽”等等,如此的鸡毛蒜皮,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环境生存不是问题。只是每天的开水泡馍让我的肠胃叫苦不迭。
    我们算是住校的,可以每天回家,但我大都周末才回去(毕竟有点距离)。星期天下午就得去学校了,晚上还有晚自习。一般来说,我们都会带上三天甚至一周的吃的。夏天,气温较高,我们看着辛辛苦苦带过来白馍,发霉,长毛却无能为力。到了冬天,个个馍馍则又硬有干,而且个个还都裂出很大很大的口子。始终是拿它们没有办法。所以每个周末我剩下带回家的馍总是最多的。
    每个周末返校的时候,心里就很难过。有时星期天刚返校,晚自习的时候,看到窗外的雨水,自己也禁不住落泪。所以礼拜五的时候,无论怎样,心里总是很开心。回家了。
    那是我最为想家的一段时光。离家最近,想家最甚。反倒是工作之后,最远到过江苏,浙江,那种情愫倒没那么强了。
    向来都是个中规中矩的人,可是就在初一那年,竟被学校政教处抓到几次。情节都不严重,不过就在宿舍练习乒乓球等芝麻粒大的事情。初二,平静了很多,学习成绩,不好不坏,却始终没有掉出那个所谓的“红色榜单”。初三,做自己喜欢的化学试题,有时甚至会到半夜两三点。唯一目的不过就是等到第二天化学课上的一“鸣”惊人。
    人应该不会没有缘由长时间地去怀念一个地方。至少我不会。怀念我读过的中学,怀念初三,有个人总是绕不开的一个情结。我们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同校,初三被分在同一个班,这样才熟悉起来。当得知,我的馍都发霉了,快断粮了,他竟把家里仅剩的三个馍舍不得让他妹妹吃,全带给了我。我当时曾问过他,“怎么能全部带给我?”他只笑笑,说,“明天我妈再蒸。不好意思,炕的时候,火有点大,有点焦”。感动的想落泪。
    六月,农民迎来了冬小麦收割的季节,我们也进入了考场,检验这三年的耕耘。也就是在这场考试之后,竟和初中最好的朋友渐行渐远了。高三会考,我们再次见面了。遂将最心爱的那几本《散文》,《散文选刊》,转增给他。没想到这竟成了我送给他的唯一的实物。
    高考结束之后,我曾去他家找过他,家里没人,邻居说他高考结束后就去了广东,后又听人说在厦门见过。春节回去向同学打探他的消息,却仍然什么都未得到。就这样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杳无音信,但是,他留给我的感动却历久弥新。
     
    二 彬县城
     
    彬县县城,312国道上的一个小县城。在渭北旱塬。
    其实它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赶不上“城市”的标准。似有点文不对题的感觉,可是它在我心中却有着极重的分量。
    彬县县城距离我家并不算远,不到三十公里吧,坐车也就三块钱,却不能常去,因为没什么大的事情。所以,只有寒暑假,会偶尔去我姑家里待几天,但是野惯了的自己,一下就不适应了。一般大的孩子,总感觉别人讲的话,玩的东西和我们的都不一样。闷得慌。没过几天,就打道回“家”了,过那种“拉根烤烟杆就能快乐地疯跑一天”式的童年。
    真正走进这座小城是在二〇〇〇年,考上县中那一年,理所当然地入住我姑家里,拥挤的走道里那辆老迈的飞鸽牌子行车虽略显沧桑,却也不失高达挺拔。它毫无争议地成为我的“座驾”。从此,它便开始了它神圣的运输使命。
    关于这座城的历史,源于初中的语文老师。他说,“周的先祖公刘,初来此地,看到不远处的山林中蹦出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小猪,“豕”也。慢慢了解了藏在“公刘处豳,太王徙岐,文王作邺,武王治镐”背后那个与这座小城有着不解之缘的王朝的历史。也知道了由“豳”,到“邠”,直到现在的“彬”,这座小城所经历的沧桑与变迁。是的,这里就是黄土高原的渭北旱塬,这里有着悠久的农耕历史。“昔后稷封斄(音tái,古邑名,在今中国陕西省武功县南),公刘处豳,……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汉书﹒地理志》)”。众所周知,《诗经》有“十五国风”,《豳风》就位列其中。同时,它也被历代名家推为《国风》中最早的诗,也是第一长篇诗,并且有着极高的思想价值,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可谓一派古风,满篇春气。“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我想这片土地的历史,是勤劳朴实的先民一犁一犁耕作出来的。
    高一刚开学,没有刚上初中时那样的不适应。生活是一条直线,学校,姑姑家。我有时会讨厌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因为这里没有我要的四级分明。记得有次,放学回家,时值阳春,想象着不远处山上怒放的桃花。羡慕不已。终于没能去。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二末,表妹去咸阳读书,姑姑陪读。
    这样描述,好像很压抑,好像生活得很拘束。其实,近在咫尺,完全可以去的。但是……姑姑,很孝顺,虽出嫁多年,但对我家人的照顾一刻也没中断过,这一点在我们队上是人所共知的。但她向来严厉,对我表哥,表妹尚如此,我自然也不敢冒险。我的学习成绩,远不及表哥,但我姑对我也是期望很大。她怕我不争气,怕自己没有尽到责任,怕她对不起在乡下的弟弟。
    姑姑,去咸阳了。没人管了。不知道,当时有没有长出一口气。高三那年,和我爷,奶奶一起生活。我姐出嫁,忙于复习,没有请假。爷爷奶奶都回家去了,剩我一人。一天中午,打算泡点方便面充饥。拎了一下水壶,庆幸还有泡面的水。毫不犹豫地将水倒入了放了面饼的碗里。可是倒进去就傻了,水壶的保温效果不好,早都凉了。原来,离了家人,我是什么都不会。那碗面,没有倒掉,一点一点吃下去。到今天,凉开水泡面的味道仍记忆犹新,除此之外,还有咀嚼时那脆脆的声音。
    我姑不在的那一年,我去了高一高二两年里所有想去而没有去过的地方。南山,北滩,邠塔都留下我快乐的足迹。
    生活总是这样玩弄着我们。当时年少无知,觉得有点委屈,不喜欢她说我的缺点与不是。而如今,求之却不得矣。现在,每次通电话,姑姑都说我很乖,家人很放心。
    惭愧的很。
    朋友是除过食物和空气之外的生活必需品。翻出题名“铁血丹心”的那张合影,一张张稚气的脸庞。当时谁曾想到,这些朋友,竟能想伴我这么多年。之所以,从头到尾,没留下只言片语。友情如空气,如影随形。友情如春雨,润物无声。真兄弟,自然无需多言。
     
    三 咸阳与西安
     
    古汉语中,“山之南,水之北谓之阳”,“咸”者,副词,意为“全,都”。咸阳这座城就处在这么一个地方,在九嵕山之南,渭水之北,山水俱阳,故曰咸阳。
     
    太白纯以气象胜。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
                                               ——王国维《人间词话》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似乎也奠定了这个城市的格调。
    咸阳是坚毅的。秦,身处群雄逐鹿,列强环伺的战国,秦人以其骁勇,劲气,团结,法制,最终一六国而统中华;咸阳是悲壮的,血腥的。它目睹了咸阳殿上的血光,同样也未能回避“焚书坑儒”的惨剧;咸阳是变通的,严谨的。这里有过商鞅的变法,也有过吕不韦的“一字千金”;咸阳是昏暗的。这里有过“指鹿为马”的权臣,这里也有过错杀忠良的昏君;咸阳是信义的。它见证了刘邦入咸,见证了约法三章,也道出了关于王朝存亡的真谛。咸阳是英勇的,无畏的。是郭子仪匹马单枪,与强敌歃血为盟;咸阳是伤感的,这里有王摩诘“渭城送别”的依依别情,更有杜少陵“尘埃不见咸阳桥”的无望哭号;咸阳也是封闭的。三秦大地,皇天后土,四关之内,固若金汤。一场千秋万代的帝王梦,直到陈吴揭竿,汉楚相争,一切瞬间终成泡影。
    但无论如何,这里毕竟是华夏民族最为深厚的历史土壤。
    一直都很困惑,西安和咸阳不知是何时,又为何就联成一体了,甚至密不可分了。两个城市(地级市)距离近的叫你难以想象,五块钱的公交,一天可以往返数趟。可以说咸阳与西安,互为表里,互为门户,形呈羊角。
    在外人眼里,西安的名气似乎要大的多。这里我不想炫耀这座城市过去曾有过的辉煌,因为那是真实的存在,而且千百年来它一直都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去触摸,去感受。
    风路过的时候没能吹走
    这个城市太厚的灰尘
    多少次的雨水从来没有
    冲掉你那沉重的忧伤
    你的忧伤像我的绝望
    那样漫长
                                          —— 许巍《我思念的城市》     
    西安是历史的西安,更是文化的西安。八百里秦川,文武昌盛,虽历尽了十三个王朝更迭,但丝毫没有消亡的是背后的文化,并且越酿越浓了。
    二〇〇八年,北京奥运会之后,谁人不识张艺谋,谁人不惊叹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陕西文化。认识他的人,多半是通过他的电影吧。一部《红高粱》横空出世,便震惊影坛,而在这之前他还只是咸阳的一名普通工人。可以说现在只要是他的电影,那就是票房的保障。他甚至成了中国电影,大片的代名词。张艺谋的电影,不同于王家卫的迷离,冯小刚的幽默,他向来以大气,色彩著称。他成功的背后,除过他自己的努力之外,西安这座古城也功不可没吧?
    西安的文化是视觉的,也是听觉的。许巍就是用音乐这种独特方式诠释和解读着西安这部浩瀚长卷。不同于张艺谋,一个用镜头,一个用吉他。
    接触音乐比较晚,从大一才开始的。初听许巍,觉得有点荒凉,进而就被俘获了。他的声音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孤独。听他的歌不光要用耳朵,更重要的要用心灵。每一句歌词,每一个旋律,再配上他的嗓音,都值得你慢慢品尝。他是蒙尘的都市中的一位游吟诗人,用沙哑的嗓音诉说着那些忘却了的理想,或着正在踟躇着的方向,还有在每一个夜晚偶而会想起的阳光。
    我们只有生活在纷乱的世界里,才知道我们要的只是简单。我想,现代人物质越丰富,越容易得到的时候。其实快乐就越少了,失落也越多了。许巍是上天给我们的一份音乐的宣言,它表明在这个技术至上的时代,真情依然是重要的和必需的----因为物质生活的丰富并不能改变精神日益苍白与情感渐趋贫乏的现实。他是纯粹的音乐人,正埋头用手指在六根琴弦上书写着他对于音乐的执着。
    许巍,曾经陪伴了我很久的声音。虽然他热爱摇滚,但曲风却更多的偏于民谣。很适合在宁静的夜里独自品尝。打开广播,摘掉面具,洗尽铅华,心开始慢慢溶化在无边的夜里。
     
    四 盐城
      
    常常回忆起这座城。很自然。就像在春天会想起家乡润如酥的沟沿壑畔的春草,在秋天就会想起“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的诗句。离开这座苏北的城市以后,我以为从此便不会和它有任何瓜葛了。谁知,今年竟不止一次想起那阳春三月里,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是那样肆无忌惮的开着。这种情感,似丝,似网,剪不断,理还乱。
    我是一工作就去了盐城,从院办公室的地图上隐约能找到,那是一个靠海的地方。
    从西安出发,经过大约十六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到达盐城站。在车上,我们似乎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时盐城火车站再建,泥水横流。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陪我南征北战的行礼箱偏偏就在这个时侯闹起了情绪,拉杆断了。那天我硬是把硕大的行李箱扛出了盐城站,那里面装着我所有的家当。盐城不大,火车站倒不小,走了好一阵,才坐接我们的上车。当时裤腿鞋子惨不忍睹。
    前往公司的路上,道路两旁的小树,歪歪斜斜地长着,仿佛两排醉汉在相互对骂着。大丰,盐城下属的一个临海小城。温带海洋性气候,台风在夏秋季节频频光临。我在心里这样推想着。但事实是,我在大丰一年里,没见过一次台风。其中又一次,气象预报说,将有强台风过境,我兴奋地关好门窗,想看看台风的威力。结果,也就是虚晃一枪。
    苏北似乎有着最为漫长的冬季。夏天刚过,没几周,就开始冷了。夜班就得加件棉衣了,要不然彻夜的海风会让你吃尽苦头。冬天大丰的街道,寒风呼呼地刮着,让人无处可躲。我们行色匆匆地赶路,不愿意在街道上做片刻的逗留。通常,这种天气会从当年十月一直持续到次年四月。
    熬透了冬,春天就来了。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春天会比这里更美。极目望去,沃野千里,金黄的油菜花,绿油油的麦苗。
    这一年里,目睹了太多的离别。社会就是这样不断地进行着它的新陈代谢。记得一位校友,离开之后,看到他赠给我们的日记里如此写着:“大丰的天很蓝,空气很好,离开了,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的确,这里有“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人间仙境, 也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田园风光。漫步于乡村的田间,穿过溪河的石拱桥,沿途能见到大片随着随风起伏的油菜花,一垄挨着一垄,一块接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无边的油菜花随风摇曳,那份娇态那份婀娜充满了迷人的诱惑。阳春三月的大丰,不是江南胜似江南。
    静坐下来,原来我已经是很多年没有那样近距离地感知一朵花的存在了。我喜欢那金色,喜欢那朴实的春天。
    夏天的芦苇每根从秆到叶都是鲜绿的,绿得闪闪发亮,嫩得每片叶子都要滴出水来,临风摇曳,婀娜多姿,显示出一种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风吹过得时候,那成片的芦苇仿佛起伏的湖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人笔下的芦苇是这样的飘渺与深情。每读到此处,我都会畅想,那里有没有我心爱的姑娘?
    任何事物都有它背光的一面。生活,有理想的一面,也就有它现实的一面。
    夜慢慢地降临在了烟树上。楼下草丛里虫鸣蛙声唧唧呱呱,此起彼伏。夜色里,我思考着一个这样的难题:在盐城,当你的生活遭遇蚊子。
    盐城的蚊子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嘴尖,皮厚,嗜血成性。在持续了整个夏天的人蚊较量中,我是频频处于劣势。公司地理位置极为偏僻,大约每个礼拜出去一次,专程去采购一点生活物资。工作之余,看书成了我唯一的消遣,就像吃饭是唯一的消费一样。当然,偶尔也会玩扑克,下象棋。
    身边还是不停地有人离开,有人抱怨。而我依旧安静地生活着。直到一天突然决定离开。
     
    前几日,在今年第4期的《散文选刊》上看到一位盐城东台籍作家的文章。读着她的文字,不免让我想起,刚刚离开的,记忆中的那些地方,那些人,那些事。其实我就不曾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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