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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玛央金:诗歌笔记之根的力量
    • 作者:完玛央金 更新时间:2010-05-16 02:35:49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2006
    [导读]诗歌笔记之根的力量(读李德全诗歌)
     
     
        诗之于诗人。关键一是情,二是产生情的土壤。土壤因人而异,是具有选择性的。情犹如有力的根须不断从土壤中吸收营养,诗便源源产生。情从它的土壤逐步成长,形成不可代替的事物。一个情字,诗便浸入人的心灵,触动人的灵魂。一些诗人后来却不写诗了,是情的成份逐渐被日常杂事所冲淡,又找不到情所依赖的土壤了。不写诗的诗人感叹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超越不了当年的那个高度。当然也有一些诗人一直写诗,从黑发少年到白发老翁,永远保持一颗年轻的心。诗好看不好看,首先要能使诗人自己得到感动。二十多年与诗人李德全或函件往来,或相聚饮酒、沉浸大自然美景时,明显地感觉到他善感、洒脱、单纯又执着的诗人秉性,给予人强烈的踏实感。常常见他一手举酒杯,一边晃着脑袋唱歌,并且陶醉其中的样子。这样一个与世无争,一意追求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人生目标,接触让人安静的人,自然特别了不少。我一直读到他的诗歌,一直不能平静,被他那诚挚、纯净和热烈的情,被他那浓郁的农村生活气息轻轻拂过心面,带动思想境域的一片涟漪。最近得到他将出版一本集子的消息,并从电子版中读到其中份量厚重的诗歌部分,带来许多思索。李德全的诗歌可用一个“爱”字来概括:爱故乡、爱亲人、爱所经历过的快乐和苦难,爱所享受到的美好和安宁。诗人敏感,生活中一个小小的变化都会有感触:童时的山村、小河、野花,家中取暖的牛粪、火炭,田里的犁耙,后来移居的城镇的住宅高楼、街上穿着时尚的男女,睹物思变,引发他独特而高洁的情绪。这些情绪如细致入微的春雨,融入我们的胸怀。诗人一方面易受生活感染,一方面勤于思考,因此,走出了一条明晰的人生道路。
        李德全诗歌最大的意义在于他始终立足于故乡土地,激情飞扬。
        集子中诗人的诗歌以“路,愈走愈觉得悠长/一如母亲呼唤儿的乳名"开篇,诗人对人生体味到的,是一种特别的韵味,透露出了对人生至深、至切和至真的感悟。这也正是产生诗的源泉。诗人以为“为了做人诗人才写诗/穿越世故和岁月/用跋涉的艰辛捕捉灵感/用疯魔梦幻撷取果实/用孤独的灵魂/追求至纯至真的境界”(《一个诗人和一个村庄》)。孤独是诗人的特权,也是诗人的境界和写作动力,诗人这样描画:“一个诗人  一个村庄/一窗灯火  一弯新月/夜晚苍凉如一滴/硕大的清泪/浸湿一个沉重的黄昏/漂泊一个凋零的季节",这种“流失的岁月中”,诗人“弯腰捧一捧黑黝黝的泥土/感触父辈跳动的灵魂/于是 风暴从胸膛掠过/洪流从心窝涌出”(《流逝的岁月》),在“天也苍凉/地也苍凉……/人也苍凉/诗也苍凉”中,“苍凉的诗人”,“追求的是/一种生命的壮烈"(《严冬》),超越于苍凉现实之上的诗人坚毅而华美的精神世界,凸显得是那样的尽致完全。
        我们也曾有过记忆,挥不去,抹不掉,日月流逝,更加温暖轻柔地抚慰我们的灵魂,那便是故土的气息。诗人也是,——“那是一段煨着牛粪的日子/那是一段吹着木炭的日子/那是一段捅着火炉的日子"。有这样一些日子,我们才感觉到自己的真实存在。我们还有过一些时刻,如诗人一般想抛却凡尘的种种羁绊,仰天发出埋藏在心底的声音,诗人“站在高高的山冈上/张开双臂高呼/我爱你  温暖的春天/我爱你  美丽的大地”(《初春》),我们也与诗人一样,将豪迈的情感化为美丽的诗篇,自然,诗人感到人生是幸福的,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感恩。诗人的人生起步,是“一手拿着书本  一手要扶着犁耙",他的得到也是独一无二的,他的不服输的性格或许就是从那时滋生的。诗人的人生起步因此比我们多了一片绮丽的风光,之后的行走,也比我们多了一份信念,多了一条备用的路子。诗人是善感的,生活中一个细微的变动都能使他心旌摇动:职业生涯中的半截粉笔、新居的高层楼房、新添的孙女、以及足迹所至的黄河首曲、河西、海南、四川等地,都启发了他的灵感,会唱民歌、爱唱民歌的老伴,也多次牵引出了他的赞美。诗人后期诗歌愈加成熟,传达给我们他精深的人生经验:“你就是那沉静碧透的一湖秋水/你就是那摇人心旌的一缕花香/你是我漫漫旅途上相依相随的光和影/你是我今生今世难以割舍的忧伤”(《听一首歌》),诗中的“你”,无疑是诗人思想中那最能体现真、善、美的,永生不倦的追求。踏在故乡的土地上,诗人不由自主变得那样充实和多情:
        1991年诗人渴望:“什么时候/我的笔也像你的镰一样/用锋芒/去夺回一个属于我的季节”(《开镰那天》),诗人又是理智的,是要用“锋芒”去夺回一个“属于我的季节”,这“锋芒”无疑就是诗人一直企盼的做一个诗人的生花妙笔了。l997年诗人感叹道:“异乡的叶子们/纷纷放了寒假/衣锦还乡/可我  可我还在/顶着凛冽的西北风/游弋在秋夜∕何时如叶归根”(《秋日思归》),成长中的迷惘、犹豫、幻想,后来成了诗人写诗之有机元素。至2010年春季,诗人视线之内是“朝阳跳起了光明之舞  你那/丰腴的身姿律动着七彩之韵/涌动着热情的脸面血色浪漫/所有的生灵都在接受圣洁的洗礼",“在小溪和浅草的流彩里/河水跳跃成闪烁的涟漪"(《春之语》),生活中处处流动的春之语使他内心充满热情和信心,而对父亲的怀念之作——《父亲》,已经让我们感觉到的是诗人进入中年的宽容、淡定和深沉了。
        爱情诗在李德全的诗中占比重较大,他叹息爱情的多变、易逝和缺憾,歌唱爱情的坚贞、纯洁和热烈,他看到“洮河边,那只徘徊的丹顶鹤”,满含初恋羞涩的“采蘑菇的姑娘",叹息爱情的“沉重的失落”,对爱情委婉、不弃地怀念着——“古琴挂在墙上/落满了岁月的风尘/有月光偶尔漫上琴身/见了琴的形象/却不闻琴的声音”(《往事》之一)。他觉得相逢是缘,而分别“我是一泓清泉缠绕你浇灌你/让你的美丽青春焕发/让你的微笑伴我一生一世”(《相约黄昏》)。诗人“爱你一次我就等于拥有了一切”,诗人爱得是多么的洒脱。只因为爱情本身是有缺憾的,故而每一个人都想把它描画得完美又完美。

        李德全的情感是丰富的,立足于故乡这一片沃土,强烈丰足的情感准备,使他的诗充溢着感化人的力量。读他的诗,我们得到的不是艰涩、陌生和灰暗的苦痛,而是一种阳光、温暖、真切和有力的引领。之于诗人,这是一种基于可贵品质之上的可贵传达,我们的读者,需要的也正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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