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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后”诗歌:在成人与成熟之间
    • 作者:良人 更新时间:2014-05-29 03:00:36 来源:东方文学网 【字号: 】 本条信息浏览人次共有1283





    尽管“80后”诗歌已经成为新世纪文学中一个屡屡被人提及的话题,尽管“80后”诗人中不乏佼佼者,但代际划分仍然无法作为一个有效的标准。谈及“80后”,较为妥当的方式或许是把“80后”作为一个研究区段,特指新世纪十年间从成人走向成熟的年龄群体,他们恰好处在特定的历史阶段与特定的年龄层次的交集之中。社会转型、文化交流以及价值立场的渗透和碰撞成为这个历史阶段的主要内容。生理成人与心理成熟之间的距离、少年理想与社会现实之间的错位、对人文传统的习得和反思,这些则成为特定年龄层次必然面对的问题。“80后”诗歌正是在这样的多重背景下展开的。





    一、 “墓地”与“死亡”:“暮气沉沉”的诗歌想象



    青春意味着梦想与激情,意味着爱情和冒险。青春是人生最美丽、最纯粹的阶段,因此“青春”也成为文学常写常新的主题。但随着一代人的成长,无论小说还是诗歌,“80后”的作品里时常流露出一种黯淡与沉重的气息。

    生离死别无疑是人生当中最为伤心的遭遇,不过在阿斐的《上坟》和吴小虫的《我不能作为一个孙子去悼念你了》中,诗人显然不只是在作品中表达上坟时对亲友的哀思。对于阿斐来说,“死亡”因“虚无”而显得超脱,人间也因真实而显得卑琐、沉重。死者那“鄙夷的表情”与其说是诗人的想象和猜测,倒不如说是内心深处抛给自己的一个冷眼,是一种自嘲的生动的表达。在吴小虫的笔下,“流水”可以说既象征了祖父与自己之间代代传递的血缘关系,也象征了不可挽回、难以预料、无法抗拒的命运。命运就像那淙淙的流水一样,衰败如枯黄的秋草,并因为终将到来的死亡而显得残酷无情。同样是生活情景再现,我非常好奇八零为什么会注意到寿材店的那几只小棺材,并且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我数了又数”。在他的笔下,几只小棺材“一小群 围在一块/像叽叽喳喳的小学生”,四个棺材如同“四个黑孩子/正门童一样站在声色犬马的人世门侧/脸上都有一种/被领养的渴望”。在这首《门童》里,“死亡”和“孩子”之间的联系显得那样刺目和阴森。

    本应是壮志在胸的而立之年,但是“死亡”却常常成为“80后”诗人创作的主题,“死亡”以及与“死亡”相关、相似的“墓碑”、“坟场”等意象频频出现在他们的作品里。的确,涉世未深的“80后”在作品中出现大量的“死亡”,这其中当然也不排除“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故作姿态,但根源恐怕也未必全然如此。我想这既是社会矛盾、国情时政使然,也是世界文学的滋养使然。“当80后说到当代中国文化时,他们是以世界文化作为背景的(普世价值之类)。当他们阅读外国文学时,他们手中的译本几乎会被当作中国文学。当他们思考来自国外的哲学、文化命题时,他们几乎会把这些命题当成出自中国本土的命题。”[1]对于“80后”一代来说,相比较他们所熟悉的鲁迅、徐志摩、艾青、北岛,他们或许更倾心于自己不那么熟悉的里尔克、索尔仁尼琴、保罗·策兰和米兰·昆德拉,相比较贫瘠的中国新诗,西方诗歌中那些叩问灵魂的语言精品可能更令他们着迷。那些良莠不齐的中译本过早地催熟了他们对生死、悲悯等普世价值的思考,而社会转型期的矛盾冲突、亲身经历的艰难生活则成为引领他们思考人生、感悟生死的生动序曲。当“暮气沉沉”不再是个人的青春病象而成为一代人的精神写照时,那么批评可能也就不再那么尖锐、有力,反而随着无奈的现实显得盲目、苍白。





    二、窥探历史:同隐晦和禁忌做游戏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许多“80后”诗人的作品都是当前社会变革的生动记载。不过让我稍感意外的是,虽然“80后”这一代离战争、革命、饥荒和动荡都更加遥远,但他们的一些诗歌里却时时体现出一种窥探历史、评说政治的兴趣和执拗。

    革命和爱情一样,意味着忠贞的信仰和炽热的奉献。而在谢文娟的笔下,革命却和因为和爱情一同搅拌在精心熬制的“鲫鱼汤”里而显得含混、浓稠,让人回味:



    葱段、姜片、一勺高粱酒//祛除你粗糙的腥味/混合油,比单纯的植物油/更能湿润你/清丽脱俗的肉体/最初的沸腾过后,细火慢慢/为你打造另一个/青山绿水的天堂//享受你/从透明渐进入米白/血液里的百转千回/绽放于舌尖/为你唱一曲汉乐府/能否唤醒你于莲叶间/向东,向西,/触碰一切,触碰未知/忽南,忽北/躲过革命,躲不过爱情。

    ——《鲫鱼汤》



    这是一首内容和形式结合地非常好的诗歌。作品名为“鲫鱼汤”,但诗人的兴趣显然不在烧鱼,然而类似“沸腾过后、细火慢慢”、“从透明渐入米白”这样熬制鱼汤的过程、情景却又常常一语双关、若隐若现地穿插、起伏在诗行中。从诗歌形式的角度来看,诗人写“鱼”,的确描绘出了“鱼戏莲叶间”的动态,也呈现出了熬鱼汤时那种小火慢炖、不温不火的情境。而诗人想要表达的或许正是这样一种上下求索、神游八荒的情绪与心境。“向东,向西,/触碰一切,触碰未知/忽南,忽北”,既是在写鱼,但同时我觉得也象征了诗人内心的谨慎与试探,那是一种对大风云和小情感都无从把握、无从确认的彷徨与犹疑——既然革命和爱情都难免在“沸腾过后”归于平寂,那么凭什么相信它们就是那“青山绿水的天堂”?对历史、政治颇为关心的还有麦岸,以《青年卡尔》、《塑料旅店》、《深夜的革命者》、《春风辞》、《中国铁箱》、《失败之书》等为代表,革命历史和现实政治很明显是麦岸创作和思考的兴奋点。不过与谢文娟绵密的抒情相比,麦岸似乎更惯于用轻松来掩护凝重、在愉悦中暗藏调侃。应当注意的是,同样是表达质疑,“80后”一代的诗里似乎没有“朦胧诗”一代那种义无反顾的斗士精神,而更多了些隐蔽的揶揄、调侃与不平。这究竟是因为“80后”面对宏大的社会历史风云过于稚嫩、孱弱,还是说这种隐晦乃是试探意识形态极限的特殊方式?

    对于许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体验残酷、挑战禁忌、戏弄威权,这正是青年时期寻求刺激和冒险、渴望崇高与伟大的心理补偿。就这一点而言,他们和五十年代的王蒙、八十年代的北岛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所不同的是“讲述故事的年代”——当现代性轨道之内的发展民族经济成为新的占据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时,马克思主义的激进理想和彻底改造社会的革命性的政治在相当程度上成为了明日黄花。革命不再被视为是社会前进的独门法宝,反而被“后革命”思潮视为讨伐和清算的对象。那么,“80后”诗人与隐晦和禁忌之间兴致勃勃的游戏,莫不正是当代“后革命”思潮之于新世纪诗歌的一个病灶?





    三、性爱:直抵心灵的密径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伴随着冷战的铁幕渐渐落下,现代性的追求在中国不再表现为以革命的形式来维护意识形态的对抗,转而表现为一种对本民族文化特性强大的挤压感和腐蚀性,并体现出类似于后现代的躲避崇高、亵渎神圣、消解宏大、削平深度的特征。在这种现代与后现代相混杂的历史语境中,“后革命氛围”的弥散也就不足为奇。就文学领域来看,八十年代兴起的“新诗潮”,于坚、韩东的口语写作,九十年代以来的王朔的痞子文学,卫慧、棉棉、木子美的美女写作,以及新世纪初沈浩波的“下半身”,凡斯、丁友星等的“垃圾派”、“低诗潮”等等,可以说都是在这种社会历史条件下形成、出现的。作为90年代文学的延续,“80后”诗人的创作没有理由不受到前辈的影响。具体到文本特点而言,那就是作品中时常会提及性爱或是性器官,并且情之所的时候诗人们偶尔还会爆一两句粗口。而由于年龄、师承、悟性的不同,“80后”诗人对诗歌中性爱、粗口的理解显然也不在一个层面上。有的诗人把性爱纯粹降格为欲望的满足,把口语写作片面地强化为展示粗鄙、抛弃诗意,当他抛弃了诗人的头衔时,诗歌自然也拒绝了他。有的诗人则从内心感受出发,对性爱题材的处理非常值得称道:



    再过几秒/就是新的一年了/而此刻/我还两手空空/我多想/往身体里/往黑夜里/塞点什么/哪怕是一条/腐烂的阳具/我也会/痛哭流涕/像个幸福的女人



    你(们)的房间躺在城市里/城市躺在黑夜里/黑夜躺在时光里/时光躺在阴道里/你们默不作声/想想这块冷峻苍夷的土地,默不作声



    第一段是巫女琴丝的《一无所有》,第二段摘自死丫头的《空房子》。两首诗都出自女诗人之手,都提到了黑夜、性器,处理的感情也比较相似,从题目来看,《一无所有》和《空房子》所强调都是那种在黑夜里独处、被空虚所吞噬的寂寞感与孤独感,并且这种感觉还和“再过几秒”、“黑夜躺在时光里”这样的时间意识交织在一起。在这种的情感氛围中,“阳具”也好,“阴道”也罢,都被剥离了性器的肉欲属性,而象征了内心的隐秘与搏动,成为直抵心灵深处的一条秘密通道。

    在巫女琴丝和死丫头的笔下,城市和黑夜一样,成为无边的冷寂的象征,肉身的空洞直接显豁暴露了心灵上的孤独。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唐不遇的《欢乐时光》里,“性爱”则焕发出旺盛、健硕的生命力,就连“城市变换的灯火”也因不停的闪动、跳跃而显得生机勃勃。在这首诗里,诗人用“山”和“太阳”来比喻男性的性器,强烈地彰显男性的活力和魅力,同时把对“她”的幻想融入舒缓的“矮坡”、“变换的灯火”和“星光下的草地”等自然意象群中。因此,与其说诗人并不讳言“性爱”,不如说诗人非常巧妙地从男性的视角激活了充满阳刚之气的“性”、点燃了浪漫温馨的“爱”,并以“星星们正在野合”作喻,实现了“性”与“爱”的真正交融。





    结语:代际更替不等于历史进步



    必须意识到,“80后”诗歌的命名是诗人、刊物、媒体以及批评界共同参与的,它除了反映了一代年轻人的年少轻狂之外,还折射出诗歌创作的疲沓、平乏,以及批评界的浮躁和短视。虽然不断有人自我加冕为诗人、学者、评论家、导演而声誉日隆,虽然这篇文章遗漏了许多“重要”的“代表性”诗人,但无法回避的事实却是,当代诗歌彼此相似,缺乏区分度,诗形、节奏、韵法等许多基本问题仍然悬而未决。如果说“70后”、“80后”诗歌的命名是世纪末的焦虑和世纪初的盲动相互绑架的结果,是将错就错的话,那么“90后”诗歌的命名则无异于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代际更替绝不等于历史进步,更无法成为刷新历史的油漆。当人们为“新一代”戴上希望的冠冕时,是否也同时意味自己着偷偷遗弃了一张历史的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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