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趁着月色,捧一束秋菊在田埂上行走 血痕在地上泛白,一根稻草牵着 另一根稻草。锋利的镰刀 在墙上耀武扬威,当初的血汗终于换得 一身金黄。
杯中的酒太淡,不足以让一根稻草重新焕发生机 月光下,一行行脚印是神秘,冷淡和遥远 火焰般燃烧的时光中 再也看不到清澈的河流,一湾清水 藏着割破手腕的玻璃 以一种隐忍的态度对大地表示自己的愤怒 如果可以,就用月光当凶器 把大地剖开,掏空
它装着多少的酸甜苦辣 粘着双手,一些被重复的时光 在月亮的眼中发抖,树枝摇晃,躲在田间的青蛙 再不能像先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呱呱乱叫 而月亮,还是当初的月亮
而月亮,还是当初的月亮 光芒在冷风中有着跌宕起伏的记忆
《大雪纷飞》
一场大雪,在昨夜的梦中纷纷扬扬 那些曾经被埋没的历史 此刻得到 真实的呈现,譬如一只麻雀 一块淡漠的石头、飘忽的枯叶、河流以及 那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藏起面孔,藏起脚步,藏起缓缓流动的 寂寞的河流,藏起一声慨叹 藏起落叶藏起思想,如果还有地方 酸甜苦辣也一同藏起来 大雪纷飞的日子,白色也同样可以藏匿 只留待一对黑色的眼珠当作摆设 或者,让大雪不止
吹响号角,让大山震撼 大雪覆盖的地方 有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戳开的伤口 被盐水浸泡 成为冬日里唯一的主人翁
《一根瑟瑟的稻草从乡下飘来》
一根瑟瑟的稻草从乡下飘来 身材瘦小,皮肤粗糙,破烂的衣裳在风中 飞来飞去。 一根稻草,在乡下吃饱饭喝足水 暴露的青筋 在阳光下变得金灿灿 如今,它来到迥然不同的城市 享受着迥然不同的待遇
而稻草,它并不知道什么叫做 迥然不同。它始终相信 只要自己像在乡下一样勤劳老实 生活仍是无限美好的
《夜色之下》
今夜,我更孤独地躺卧在这片深沉的土地 武功山是一张柔情似水的圆形床 蓝格子围巾是唯一的遮身之物 这里只有月光,只有月光下的身影 与我的内心相撞
萍水河从我身边缓缓流过 我身体里的疼痛与河水的节拍相吻合 不远处的秃山是不是童年时走过的那一座 山中的野兽发出刺耳的嚎叫,可否将心拧紧 当四野沉寂之时,我备好行囊
在夜里,我会把诗稿和眼泪 置放在一只蜡烛的火焰上 把遍地蔓延的苍苔烧成轻盈的灰烬 把撕心裂肺的疼痛烧成一丝丝空气 从背后袭击的寒风 像一条寂寞的蛇纠缠着 我的片言只语
夜色更浓,那是月亮重回到我的怀抱 一点火光掠过苍茫大地 用蜡烛成灰的精神提醒着我的疼痛 以及赶不走的黑
《内心的河流》
内心的河流是这个城市无边的孤独 黑夜的灯火通彻、静谧,这流淌的血液是 难以忍受的愁
呼吸停在枕边,如果继续睡眠,它将成为 世间绝唱 河流像墙壁上涂满了黑色的乌鸦 翅膀在空旷的原野上四处乱窜 那些不羁的眼神在这里被黑夜收藏 谁能告诉我,内心深处的河流 真真实实的摸样
一条流淌于内心的河流 一根倾倒于地的老树 一只穿行于黑夜无处躲藏的手 它们在大地上生存、飘舞、美丽和芳华 有着绝代的震撼
时光流逝,记不清河流什么时候枯竭 清水跳出河面 向整条河流宣布背叛 月光飞下来,透过模糊不清的大地 注视这条河流的疲惫不堪
《冬日意象》
一座红色城市,被急剧的寒冷笼罩 把思念冻成坚硬的冰块 然后削成圆形状高挂苍空 这个冬日就以它作为故乡的最后见证 冬日把乡愁延伸,墙角的光芒重新找到温暖
冬日的意象有着不可名状的愁 白雪一层一层地覆盖着通向村庄的道路 河水冰冻,枝条折断,冬日的颜色越加越深 一同加深的还有我内心里止不住的血液
我知道阳光依旧照着,在大地上寻找 行走的人群有着莫名其妙、绝对的惊慌 悬在电线上的冰尖,正化身精灵徐徐地 朝着太阳赶去 我知道冬日的寒冷挥不去,而思念将 以吨计算,以光年计算 双重叠加的冰块也迅速在大地上融化
《风声》
多少日夜兼程,归巢的鸟 轻荡在枝头。飞沙紧刮,颓废的墙上 一只蜘蛛羞答答地俯瞰大地 一种空旷的情感进入死寂的内心
更凌厉风,从四面赶来的黑影 如弥散的空气摇来晃去 时间如泥,在黑夜里沾着迷乱的身躯 谁也猜不透河流的沉默 或者死亡的存在
风声四起,那一种流离的情绪 在骚乱中无法回归 在黑暗中,伸出颤抖的手 乞讨一个黎明的到来 或者,让风声吞噬无知的世界
《风继续吹》
只有风,无休止地吹刮着黑夜,那一朵 枯萎的野桂花在凄冷的风中 四顾茫然。床前的明月,地上的霜,流不尽的 泪水在低头那一霎 有着无限的忧伤,思念在风中飘荡 跟随一条河流的律动
我不动用故乡的一草一木,让血液在风中 逆流成河,再不能对着明月抒情 该拔出脚底的杂草 让寂寞的路途充满光明
风继续吹,吹在脸颊,吹在腰身 吹在脚底的印痕,吹在那条日渐干枯的河流 然而,吹不尽得是心中的愁 恰似那连绵的群山
一座接一座。再不能让风吹拂了 思念在风中纠结,如藤蔓一般 纠缠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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