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健身
今天我吃了晚饭
拿出红军二万五千里的精神头散步去
我沿着县城的街边行走
尽量不打扰别人
也不想被路过的车辆撞着
我前边挎着胳膊散步的
一定刚结婚
离开较远的距离同行的
一顶是结婚十年的
想我这样独行的
是结婚二十年以上的
我看路边的建筑上
灯管和灯泡闪个不停
象舞女在起舞
而我一定要把肚子里的小肥猪
走成一条饥肠碌碌的小瘦狗
要把肠子里的啤酒走成一泡尿
街边的路灯站着象一个个骷髅
我在骷髅中独自散步如一个活人
而月亮在天空上就象一个女鬼
披头散发,手持一把梳子在梳头
冬天,我家的阳台
我家阳台,县城最好位置,朝南
每天,只有晴天,却是阳光灿烂
我浪费了许多,可以种韭菜,蒜苗
养花,晒葵花籽和鞋垫,裤杈,枕巾
甚至种一片玉米和森林
那天我用来等待街上走过的一件红裙
冬天的阳光比心灵的阳光还热烈
太阳看上去象一个原子弹在窗外爆炸的样子
阳光照进瓷砖,沙发,电脑,书柜上
都是通过阳台转车,只有到了夜里,
我才能打开窗户,看星空上演皮影戏
朋友说,那是你家阳台!挂着你的红裤杈的阳台?
我拔拉朋友的脑袋,痛打: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
我忘了告诉你:那是一个红枕巾!
尤其是冬天,北方,太阳位置很低
就在窗玻璃上爬着,象一团火焰
加上暖气,我汗流浃背
心想明年的冬天,不能再这样
要让冬天的阳光象大海的浪花一样
浪漫主义一般地拍打着我思想的彼岸
我要弯腰在阳台种下一些舞蹈和音乐
春节我要对妻子喊:"割蒜苗了,包饺子了,自己种的!
现在市场上卖到7块钱一斤......"
我散步,每次傍晚散步回到亲爱的县城
寒光四射
那么是我在挥舞它?
冬日的夕阳
我看见在林中
锋利的刀刃
南山公园的路灯戴着滑雪帽
冻得青紫色的天空没有鸟儿
让我的思维有些发散,无枝可倚
早晨,一个小镇的音乐飞到松树上
一尺厚的发廊只有阳光在整理头发丝
这么厚的雪让阴谋望洋兴叹
一尺厚的雪在经历我人生的足迹
零下35度的低温刺得耳朵着起火来
一只松鸦的羽毛是回乡人的车票
林中有刀,握在太阳的手里
树上有雪,我摘掉雪帽
森林是一堆劈开的四溢的木质花瓣
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
我看见一个守墓人独自在纪念碑下扫雪
南山公园里挥洒着冬日的残阳,没有游人来
就象这一年,已经来到了冬天的年末,
而我在秋天和夏天
寄出去的诗歌还是没有照耀黑暗的世界
我只是在以不发表诗歌的这种方式
不去支付版面费和订刊费,不做任何交易
来表明现在的诗坛,诗刊和写诗的人
是多么得胆怯,可笑,,不久烟消云散
边地春天的黄昏
冬日黄昏南山公园纪行
喝酒的遇见了涂脂粉的
我家楼下住着某某局长
今天我下楼与他擦肩而过
闻到了一阵脂粉香
这种香的浓度在女人身上也不多见
这哥们用了什么高级化妆品
它怎么就能这么香
楼下某某局长家的楼上住着我
一个无业游民,旅游家,写诗家
他今天上楼碰见我
闻到了我身上酒气熏天
我刚刚与几个哥们秋泳归来
连喝几瓶北大荒
我闻到了他的脂粉香
他闻到了我的酒香
哥们咱们各有各的忙
我不说你了,你也别说我了
我要用两只手奔跑
不但要用两只腿奔跑
还要用两只手奔跑
我要用两只手奔跑
这样我才能逃得飞快
逃过黑白两道人物的双重追捕
放过了我写诗的一条小命
用四趾奔跑,保持一种速度
象回到猿人之前,或者做一条流浪狗
跳跃在障碍中
就象大地除了用平原种植稻浪
还用群山来蜿蜒一条河谷
这可以检验肢体的灵活性
我爱的人消失在一面墙里
平房区
冬天看一切
夏天熟悉的风景就是不同
县城的平房区,我原来的家
寒假,两个少年在我的前面走着
有一个是我
那么我现在是哪个成年人
平房区有用铁锹铲雪的人
有港田出租车
有用手推车推木材的人
我家现在住楼了,
我家原来的房子被一个做豆腐的生意人买了
现在我看见房子上的烟囱里冒着炊烟
下午的太阳在木栅上
照着平房区
一般它都是从楼房区升起
在平房区落下
平房区的路滑我几次都差点滑倒
路上的雪踩得很硬
房顶上的雪很厚
过去我在平房去出入是为了生活
现在我来这里是为了锻练身体,散散步
我因为有沙眼
眼里流出了眼泪
冬天的山岗令我诧异
今年的雪大
山上的雪厚
我以为春天的野花
夏天的浓荫
秋天的落叶
冬天的雪
只有冬天是上不去这座山的
但山上的小路踩出可不止是几条
让我诧异
有人比我更加勇敢
我站在山上看见冬日的太阳
那么大的袖子
那么长的胳膊
不但怀抱着全世界
还怀抱着这个小县城
我可以直视冬天的太阳
夏天这样会被灼伤
天空象冬日里结冰的海水
太阳象灯塔一样
一只乌鸦
这艘破冰船
把冰面压碎
我在山下
太阳也低
我在山下
太阳也很高很高连同炊烟的香味
一起飘入鼻中
绕过
在南山公园里遇见一个人
我绕过一棵棵松树
他低着头
我昂着头
但都彼此让路
我俩互相绕过林中的雪路
松林把自己画在天上
我看见冬天的太阳
穿过林中的树木
把一些稀薄的金子
洒在雪地上
雪,象穿在柞树脚上的靴子
小路绕过山岗
啊,光线笔直地照耀
但我不得不绕过
想起夏天我写过一首诗
至今仍然激动不已
那时松树在把风儿歌唱
江水在山崖下的河道里绕过大地上的田野和村庄
想起去年的秋天就在这里写过一句诗:
至今仍激动不已
重要的诗人
旅行回来洗脸刷牙
用干毛巾擦亮头发
看着镜子里的脸想一个问题
关于重要的诗人的问题
重要的诗人的诗
被埋在死的或者活的棺材里
有一些无耻的电视剧趁机使用
我一看见某部电视剧说的话
象我们诗人的诗就恶心
重要的诗人的诗
很少出现在刊物上面
因为我们不靠这个生官发财
很少发表作品的人
苦海也是
那些风花雪月的
歌功颂德的
植树造林的
拜诗学艺写的诗啊
因为我懂诗
所以我觉得所有的诗都是盗版我的
因为我不懂作曲
就觉得某一首乐曲是真正好听的
白桦
一棵白桦等在那里
被我发现它的位置时
已是近黄昏了
白桦,春天了,在没绿的大地
象我的感情 ,孤独地伫立
象我爱过的一个情人远离了我
当我在山上对着一片柞树拳打脚踢
或者拥抱
白桦树,就一棵,在山下
沐浴着夕光
我把正在写的一部小说
留给夕阳的回忆
夕阳是个园丁
在它的身边播种光的影子
一个老人瘸着腿在公园里走
另一个白发的看着别人在垂钓
还有一个就是我了
四十多岁的一个老人
每天靠着撞树锻练身体
感觉象在按摩
每天都要爬到山上
气喘嘘嘘的